并不是因為腳疼,而是因為身邊的那輛馬車。
她攥著手中的草繩,緩慢地轉首看過去。
是一輛當地常見的烏蓬牛車,并不見什么稀奇的,誰能想到這里面竟然有一位足以震撼整個東海的人。
她知道,他必然就在這輛牛車中,就在剛才,隔著牛車的烏蓬,她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他的存在感太強,是幾乎壓抑不住的覬覦。
可他很好地掩蓋了自己貪婪的情緒,隱忍下來,化作青衣布衫的書生來謀求自己。
甚至不動聲色,在暗中盯著自己。
這種強烈的沖擊,讓阿嫵的心如同海中的水草,在搖曳在動蕩在撓著她的心,讓她心猿意馬!
她深吸口氣,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寧三郎見阿嫵神情不對,越發擔心:“阿嫵怎么了,疼得厲害?那我背著你,我們趕緊去鎮子上,找個大夫?”
阿嫵咬唇,忙道:“三哥,我沒事。”
寧三郎急得不行了:“到底怎么了?快,我背你回去!”
阿嫵:“不用?!?/p>
這么說著,那邊牛車中已經有人下來了,于是一個略顯尖細的聲音響起:“這位娘子可是哪里不適?”
阿嫵聽著這聲音,緩慢回首,于是她便看到了福泰。
熟悉的福泰,自繁華錦繡的宮廷中走出,在這遙遠荒僻的海邊小路上,笑呵呵地望著她。
阿嫵愣了愣,之后腦中浮現出一千個一萬個念頭。
是福泰,不是他,極好。
其實如果他突然出現,驟然面對面,她真不知道說什么,也會慌起來,下意識想逃避,完全沒想好怎么面對。
畢竟當時分別時,兩個人該說的都說了,已經鬧到那步田地。
寧三郎陡然見了福泰,疑惑提防地看著他,下意識護住自己妹妹。
福泰卻一臉和善熱心的樣子,說他家還有一輛牛車,可以送這位娘子歸家,問娘子是否愿意,又說他家朋友略通岐黃之術,問要不要過過脈。
阿嫵張口就要拒絕。
福泰使勁對著阿嫵擠眉弄眼:“我們還有一輛牛車,另外一輛?!?/p>
阿嫵看著福泰的樣子,有些想笑,有些臉紅。
她猶豫了下,到底沒拒絕。
至于什么岐黃之術,就是太醫唄,肯定不要!
寧三郎本來懶得搭理這福泰,不過看妹妹不拒絕,她仿佛不舒服的樣子,便只好應了。
很快福泰一招手,過來一輛牛車,寧三郎扶著妹妹上牛車。
這輛牛車外面看很是尋常,不過進去后才發現,里面布置很是用心,坐著舒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