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允鑒喟嘆:“你陪了太子這八十四天,這身子里里外外,早被太子要了。”
阿嫵不理會他,她屬于自己,又不是他的!
陸允鑒:“其實太子也就罷了,你為什么要和聶三勾搭上,他是什么人,不過是門前一條狗,你為何如此自甘下賤,竟讓一條狗近你的身子?他配嗎,他配嗎?”
他聲音焦躁:“太子也不配!太子哪里比得上我?他處處不如我!”
阿嫵懶懶地閉上眼。
陸允鑒艱澀地道:“你但凡不是這么不知廉恥,這么沒心沒肺,你如果能愛我一些,哪怕一點點,我又怎會對你如此心狠。”
阿嫵看著遠處,眼神縹緲。
陸允鑒看著這樣的阿嫵,眼底泛起疲憊的恨意。
她就是這樣,生了欺霜賽雪的容貌,有著蠱惑人心的身子,卻有天底下最無情的心腸。
固執而幼稚地望著大海的地平線,存著不切實際的妄想。
她一直活在過去,活在她十六歲那年,她等著暴富而歸的父兄,不肯睜開眼看看這個世間。
他垂下眼睫,低聲道:“阿嫵,你愿意求我嗎,只要你開口,我會留下你。”
然而,阿嫵眼睛中根本沒他,她的視線遙遠縹緲。
阿嫵其實是個軟骨頭,她怕死,她貪財,連一只老鼠都能嚇得她瑟瑟發抖,但在陸允鑒面前,她倔強到不像她自己。
她可以跪在陌生人面前乞憐,卻絕對不會向他低頭。
陸允鑒看著她,便恨極了,殘忍地道:“極好,那你去吧。”
他的指骨修長的大手撥開阿嫵的額發:“讓我瞧瞧阿嫵的本事,你那太子情郎正尋你,你便是犯了天大的錯,只要哄住他,總能讓他保你一條性命,這是你的生路。”
阿嫵突然笑了下,帶著鄙夷和不屑。
她笑起來自然極美,一頭烏發輕盈地披散在削瘦的肩頭,凈白如瓷的肌膚有著隨時消逝破碎的脆弱。
她如煙如霧,楚楚可憐,卻又驚心動魄。
陸允鑒屏著呼吸,盯著這樣的阿嫵。
她是他一手調教的妖姬,可如今她卻徐徐綻放,美得照耀,美得撩人。
以至于他心生悔意。
她本應獨屬于他,承他雨露澆灌,在他懷中欲罷不能。
可如今卻被其他男人污了顏色!
想到她在別的男人身下是如何妖嬈綻放,如何沉溺,他便恨極了。
有一瞬間,陸允鑒想掐死她,掐死她,不要她被其他男人享用!
可他到底攥緊了自己的手。
他緩慢地站起身,精細的袍服隨風而動,翻飛的衣袂幾乎撲簌在阿嫵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