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聲搖了搖空酒瓶,隨意丟到一邊,再想翻看舊手機時卻突然黑屏了。
著急鼓搗了半天都無果,他苦笑幾下,捂住臉痛苦呢喃:“永遠,都不會有變數……”
明明他才是最大的變數。
睜開眼,眼前是刺目的白色天花板,意識回攏的同時從脊髓深處漫上陣陣刺痛,像被浸在冰河中的樹木,酸麻而無力。
他難受地動了動身體,驚擾了身邊人。
溫吟知忙放下文件,另一只手也將他手捧住,狠狠松了口氣:“你可嚇死我了?!?/p>
“你怎么,在這兒,不是在出差么?”秦榛還惦記他工作。
“都這時候了還管什么出差,破產算了?!彼乒拮悠扑さ鼗?。
秦榛高燒那會兒他剛回來,彼時正在公司開會,便接到了一通電話。秦榛真是燒糊涂了,竟把急救電話誤撥給了他,可沒說幾句就沒了動靜。
他嚇得當即中斷了會議,一路開車回了家,推門看見秦榛已經不省人事了,才叫救護車將其送來了醫院。
“原來電話打給你了?!鼻亻徊缓靡馑嫉孛嗣亲樱噲D開脫,“看你忙,怕麻煩你,才沒……總之,我這不沒什么事嘛?!?/p>
溫吟知冷哼一聲,看來是不打算輕易翻篇了。
秦榛抿了抿唇,有點無措,就沒再說話。
“你這壞貓,養不熟?!睖匾髦芡蝗坏貒@息,“為什么不試著多依賴我一點呢?”
“因為以前……”可能由于病痛,他情緒很脆弱,明明也沒被責怪,眼眶卻兀地紅了。
以前已有過一次兇險的經歷。
那時秦榛一個人打車來到醫院,掛號檢查,頂著高燒繳了費,在人滿為患的輸液大廳角落尋了個位置輸液。
期間給江季聲打過很多次電話,想讓他來幫忙,可無一例外都是忙音。
得不到回應,藥效又發作,他靠著墻昏昏沉沉睡著了,再被叫醒的同時手上還傳來劇痛,藥液早已滴完,針管回血了,還是路過的一個女孩好心幫他叫了護士來處理。
就像小孩子哭鬧換不來關注,從此就沒力氣再哭鬧了。他在一人身上習得無助,以后再面對同樣情景,即便對方已不是曾經那個,也沒法取得突破。
“好了,好了……”溫吟知俯身抱住他,不正經地哄他,“養得熟,養不熟就熟,我不丟下你,放心昂。”
秦榛抽出手捶他后背,笑著哽咽:“混蛋……”
秦榛昏迷了近一天,錯過了中秋,因爽約而惴惴不安,溫吟知安慰說不要緊,他已向父母解釋過了,父母稱相聚不在一時,讓他安心養病,中途還送來了親自煲好的湯以表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