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頁）

“為我獲得了自由。”他說，“我好像直到這一刻，才算是真正活著。”

雨過天晴，虛幻的水影漸漸勾勒出實形，溫吟知再看向他，終于不是隔霧觀花般看不真切了。

而當(dāng)他抬起手，指腹小心觸及到他下頜，淚珠拂落，想象中的消散也沒有發(fā)生。

“小貓。”他第一次這么叫他，“以后都要這么開心。”

短暫整理好心情后，溫吟知受托照顧蛋黃，送秦榛踏上了旅行之路。

臨別前秦榛說作為回報會給他帶紀(jì)念品，問他想要什么，他想了想才回答，想要明信片。

秦榛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寄來帶有當(dāng)?shù)剜]戳和風(fēng)景畫的信件。開始還太生疏，他只會簡短寫句話報平安，再后來已能分享路上經(jīng)歷的有趣事。

留言隨時間慢慢變長，在溫吟知收到最后一張明信片時，寫明信片的人回來了。

“所以你找到問題的答案了嗎？”

臨江新家的中島，溫吟知將切好的土豆絲裝到盤里，問道。

秦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開冰箱，拿出走前存放在保鮮格的一袋蘋果。

“你喜歡吃蘋果嗎？”他問。

“一般。”溫吟知如實答道。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會是彼此的蘋果。”他笑笑，“我們不那么愛吃，但偶爾會買，因為蘋果經(jīng)濟(jì)實惠，聊勝于無。”

“可惜，這樣的寡淡掀不起波瀾，只會消耗彼此的新鮮感。”

就像很多人都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哪怕歷經(jīng)再多選擇能超脫慣常，可終究還是在萬千景色中忘掉了初心，淪為平庸。

溫吟知皺眉：“既然買了，就應(yīng)該負(fù)責(zé)。”

“對。”

“所以我把蘋果放在了冰箱里。”說時他拆開塑料袋，把里面給溫吟知看，“但很遺憾，在我精心防護(hù)下，它們還是腐爛了。”

“那就丟掉好了。”他說，“我不惋惜傾注的心血，商場水果琳瑯滿目，我也并非沒有選擇。”

“只要我快樂。”

當(dāng)天晚上，溫吟知留宿沒走。

那夜之后他們的關(guān)系以不可名狀的方式存續(xù)著，若即若離，仿佛懸在天邊的輕云，過了很久才墜落化雨，成為能夠把握的實體。

他彎起雙臂，小心將小貓攏入懷里，終于不再是那把孤伶飄散的傘，曾隱秘于那場絲雨中的萌動，在多年后終于破土而出，擁抱了春意。

明信片被溫吟知塑封好，用木夾掛在了窗前。微風(fēng)吹過，紙片隨繩線輕擺，像是傳遞了誰跌宕的心波。

秦榛踮起腳湊近去看，眼眶逐漸shi潤了：“當(dāng)時為什么要這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