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吃傷了胃,就快好了。”其實不只是因為此,但他痛苦地閉了閉眼,無論哪個原因都不想回憶,“鹽焗蝸牛,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吃了。”
“原來老師去吃法餐了呀。”溫聽對食物一向反應(yīng)很快,聽完他話卻疑惑,“……有嗎?可我覺得還蠻香的,尤其有家餐廳……雖然名字我忘了,但那里的最正宗了,我每次都會點。奇怪,到底叫什么來著……”
秦榛失笑搖頭,趁他糾結(jié)時把最后一盆澆了。那是他從花鳥市場挑來的白色山茶,花房老板說花期在都要穿戴整齊的書呆子,就餐時手撐著腦袋背單詞,凈在做無用的勤奮。
秦榛感受到目光打在身上,轉(zhuǎn)過臉來沖他笑,歲月厚待,幾乎未在他容顏留下痕跡。
由眼觀心,他發(fā)現(xiàn)秦榛眼里映著的,全是他自己。
“應(yīng)該……還好吧?”秦榛摸了摸鬢角,小心翼翼地解釋,“出門前抓了下頭發(fā),但愿看起來不會很奇怪……”
安全帶彈扣啪嗒,江季聲將他的尾音吞沒口中,津水交織成千千結(jié),為他唇瓣著上嫣紅的色彩。
“不奇怪。”
吻剝離,又相依。
這一刻支配腦海的,是最原始而直白的欲念,無關(guān)任何感情,所以最是誠懇。
宴會開在是連綿陰云中最晴朗的一天,海風(fēng)腥咸撲面,粼粼晶浪好似灑金,深淺藍(lán)色海天相接,一望無際。
可惜登船后沒來得及欣賞,秦榛就被叫去了艙內(nèi),端著酒杯跟在江季聲身后和各種人打招呼寒暄。他安靜站在一旁好似賣笑,被問及時顧及江季聲為難,便只說是今天的舞伴。
雖然他對身份問題并無表示,但秦榛能感覺到,聽到時他明顯松了口氣。
或許在這個圈子里,性取向還是不可提及的隱晦秘密吧,更何況他如今身居高位,輿論的后果只會更甚,秦榛自我安慰道。
接連聊走好幾撥人之后,秦榛漸漸理解了之前去參加學(xué)術(shù)會議時溫聽的心情,當(dāng)時他還只顧著恨鐵不成鋼,沒想到現(xiàn)在這回旋鏢扎到了自己身上。
就最近一次會議上,坐在前排的秦榛中場休息時找了一大圈才看到溫聽,便走過去同他交流心得:“我覺得幾個教授的觀點還可圈可點,和我們?nèi)缃裾谧龅恼n題方向也吻合,倒是可以在論文中多涉及些關(guān)于……”
溫聽聽完,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你覺得呢?”他拋出靈魂發(fā)問,看表情以為他被震撼住了,還幫他做心理疏導(dǎo),“聽不懂也不要緊,這次會議層次比較高,探討的內(nèi)容也很前沿……”
可哪知溫聽關(guān)注點根本不在此,反而指了指身旁的甜品塔,興奮得兩眼放光:“老師,這里的茶歇比以前可好吃太多了,尤其這個小蛋糕……”
秦榛一手托著他剛?cè)^來的糕點,一手無語地揉了揉眉心。
回到現(xiàn)在,江季聲說有幾個重要客戶要見,將他丟在香檳塔旁就走了。秦榛換了杯酒,看見不遠(yuǎn)處還有個甜品臺,正好這會兒也餓了,便打算先去墊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