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犯人是織田見森?”
“沒錯,案情我已經聽柯南詳細說過了,一切都源于動漫,”工藤新一有條不紊地推理道,“靜和美子外表文靜乖巧,成績優秀,父母對她期望高,是再典型不過的別人家女孩。然而正是這種性格和爸媽的管教束縛,讓她習慣把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和東西通通藏起來,在別人看來只是有點興趣愛好而已,比如,動漫。
柯南在進入她房間時看到的海報,上面根本不是什么明星,而是四月新番《潛城公爵》的男主角石園雄也。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頭深褐色的卷毛,和織田見森幾乎一模一樣。
織田當時說,美子「好像」喜歡卷發,說明他沒親口問過她,只是看她喜歡潛城公爵喜歡的不行,模仿了他的樣子,美子的書柜里表面都是課業相關的輔導書。但是柯南發現,有一個角落的書籍比別的地方擺放凸出很多,抽出來一看,里面全是靜和美子偷偷買的漫畫,她一次不敢買太多,都是零零散散買幾本藏起來。
也不敢將自己最熱愛的東西展現給父母。因為她知道告訴父母的下場,他們會以耽誤學習為由把漫畫扔進垃圾桶,她只敢告訴和自己最親密的人,她的男朋友織田見森。她一遍遍在他面前說著石園雄也是多么的帥氣,渴望和他們一樣自由,柯南甚至在美子的抽屜夾層里,看到了《琉璃會所事件簿》中那只貓的素描畫,還有林林總總各種動漫人物的肖像畫,和每一個動漫愛好者一樣,把手機桌面、頭像換成最愛的人,晚上背著父母偷偷看漫畫,或者畫他們在心里最美的樣子。”柯南邊說邊往車站的方向走去,“她愛動漫里的人物,甚至超過了現實中真正的愛人。”
目暮警官側耳傾聽,一直沒插話,沒過多久,柯南聽到他上車的關門聲,警車的轟鳴聲,還有闖進織田家后的慌亂聲,他仿佛對那邊發生了什么早就了如指掌,看著血色的殘陽繼續平靜地講述著,“終于,在織田某一次陪女朋友來書店買漫畫時,他起了殺意,看到了性格外向同樣癡迷動漫的樓誠加奈,他跟蹤她。可能是想問問為什么她們會喜歡一個虛擬人物到如此地步,結果偶然發現她的住址番號和靜和美子剛好連著,一個作案手法就初現雛形了。
按照住址的順序,他先后殺害了靜和美子和樓誠加奈,隔了一天又殺掉了24番的床前幽良。但是根據柯南協助調查,床前幽良和動漫沒有任何關系。所以我推測,殺害床前幽良很可能是他臨時起意,為了讓警方的關注點放在住址順序上,為此還把受害人都拖到顯眼的地方,這樣警方一定就會注重去調查原本的行兇地點,混淆視聽,從而忽略你真正的sharen動機。”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只有不知是誰的大口呼吸和喘氣聲在死水中央泛起一絲漣漪,連呼出的空氣都充滿了憎恨和涼意。
“只要在最后一個受害者床前家附近找找,就一定能找到你昨晚臨時起意sharen,來不及處理的作案工具。因為有了
“哈哈,哈哈哈…”織田見森的笑聲尖銳刺耳,令人心慌,“怎么可能不犯案。”
工藤新一捏著手機的力度突然加大,“什么意思!”
“19號我要殺的那個女人,不僅家住23番,還是動漫的狂熱愛好者,我差點以為老天爺都在幫我哈哈哈…”
米花町家住23番的動漫愛好者!可惡!柯南隨手攔了輛的士鉆進去,“2丁目23番!快點!”司機被一個小學生吼的一愣,一腳油門竄了出去。
“目暮警官,所有23番都排查過了嗎!”
“這個…還沒排查完,畢竟米花町這么大…”
“滴——”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最后的震動讓柯南連帶著心口一疼,不會的,她下午才給他回了簡訊…男孩整個人宛如墜入了漆黑的深淵,腳底硬邦邦的出租車底座都變得軟綿綿踩不到底,他壓抑著急促的呼吸拿起屬于工藤新一的手機,然而…上面沒有她的電話。
他把她劃分在了柯南的世界。
男孩無力地垂著頭,博士帶著孩子們出去玩了,他聯系不上她,不知道她安不安全,只能在這里無端猜測,希望憑借鶴宮流依的聰明機敏,能夠化險為夷,他坐在車輛后座小小的一方天地里,無計可施。
工藤新一有無數次看到毛利蘭陷入危機。但是最終總能安然無恙,他們有共同的朋友、家人,十多年青梅竹馬相處過的歲月,她總能在他視野所及之處。
但是鶴宮流依不同,他像抓不住繩索的溺水者一樣,不是掙扎與否的問題,而是他沉的太深,根本看不到繩索那頭的光,他不知道還能找誰幫忙。
沒有人認識鶴宮流依。
下車后柯南顧不上按門鈴,越過庭院就去用力砸流依的大門,“鶴宮流依!你在嗎!”
遲遲不見回應,柯南砸了沒兩下就失去了耐心,邊退后邊扭動了球鞋的按鈕,充氣足球從腰間彈出。
“誰啊瞎嚷嚷什么?做s服裝時候閑人免…”手里攥著條紅色發帶的流依黑著臉打開房門,看到柯南先是一個趔趄,看她的表情從擔憂變成了驚奇,最后又化為憤怒和懊惱,還夾雜著一點點劫后余生的慶幸,身穿藍色西服外套的男孩小臉兒臟兮兮的,發梢里還冒著汗,穩住了腳步后身體還止不住發抖,蔚藍的眼睛從最初的狂風呼嘯在見到她的一剎那風平浪靜,隱隱有朝陽初現的趨勢。
“你怎么了?”少女的聲音和氣息從她紅潤的薄唇里,從沾滿顏料的手心里,從久未打理披散的發絲里,從布滿油煙味的居家服里,一股腦地飄出來落的滿院子都是。
柯南懷著欣喜又自責的矛盾心思走近她,流依蹲下與他平視,小小的偵探雙手插在口袋里,下巴微微上揚,命令的口吻中帶著縱容,“把你的手機號給我。”
“我不是給過你了?”
“我想再要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