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點嗎?”男人啞著聲。
懷里的小水豚像是缺氧后在發懵,怔怔地點點頭,沒有回答。
隨即又把頭埋進他的懷里。
“再給我抱一會。”像是怕被拒絕,小水豚補充著,“就一會兒。”
這回換關越沒有開口,只是將懷里的小水豚抱的更緊。
裴棲有些貪戀,就這么窩在男人的懷里,不知道過了多久。
“餓嗎?”好一會后,男人才開口,“我去熱菜。”
小水豚在他的懷里搖了搖腦袋,戀戀不舍的從他的懷里鉆了出來:“我好多了,我去熱吧。”
關越:“好多了?”
小水豚鄭重其事的點點腦袋:“嗯!”
“那和我說說,發生什么了?”男人垂眸,眼角拖出一點柔色。
裴棲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往外走了兩步,男人跟著他。
“其實也沒什么”兩人一前一后走下樓梯,裴棲往餐桌前走,企圖扯開話題,“我做了油麥菜,關醫生喜歡吃這個嗎?”
“是不能和我說,還是不想和我說?”
顯然,他扯開話題失敗了。
青年靠在島臺邊,那雙圓乎乎的眼還是紅通通的嗎,語氣里帶著幾分強裝的輕松:“其實也沒什么。”
“就是我弟弟嘛,他考上禾大了,要過來上學。”裴棲扭過腦袋,看著中島臺上裝著檸檬水的玻璃茶壺,“我媽說他會陪我弟弟一起過來,她還準備給我弟在這邊買一套房,他上學實習都方便,還說讓我多照顧他,其實真的沒什么事情,我就是想到了自己上學的時候。”
小水豚又在笑,勾著唇,眼睛里流出來的顏色卻是灰的。
“我上大學的時候,去的北方,我沒什么錢,生活費就是夠用吧,所以我坐的火車,坐了好久好久,北邊特別冷,我那時候第一次去北方,下車的時候鼻子都要凍掉了,拎著大包小包,轉公交到學校報道,到學校的時候,天都黑了,就更冷了。”裴棲呼出一口氣,在禾市,他看不見這口呼出的氣,但之前在北方的時候,他每次呼氣,都能看見很明顯的白氣往天上飄。
“我給我媽打電話,我想和她說這里好冷,想和她說火車坐的我的屁股好疼但她都沒聽我說。”小水豚眼里的晦澀更甚,“她和我說到了就行,她得去個飯局。”
“其實也沒什么的,真的。”
原本他都想通了,他想自己的媽媽就是那種不太會柔情那一套的媽媽,可他的媽媽也會把自己的頭像換成弟弟裴希,也會叫裴希小寶、寶寶,會讓他給裴希補課,會在裴希去外地上大學的時候,說要陪著一起來。
噢,原來他的媽媽也可以是一個特別柔情的媽媽。
只是,不是對他而已。
小水豚將失焦的視線重新回攏:“我就是忽然想到之前在北方的時候,那個天氣,特別特別冷,給我冷的眼睛都紅了,哈哈哈。”
真的不是胡說的,他剛剛在房間里,真的是想到了之前在北方的那個溫度,眼睛忽然就shi了。
距離自己大概有一米多距離的男人驀地走上前,在他邊上,將島臺上保溫壺里的熱水倒出一杯來,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