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白情看著應知禮還有幾分對師伯的尊敬,現在已經對他毫無好感了。
因為白情已經看清楚,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家伙是一根霹靂無敵攪屎棍。
應知禮看出了白情眼里的戒備,只是嘴角輕揚,說道:“剛剛已有救護車開來,把景家主帶走了,但只怕她也熬不過今晚,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啊。”
白情:……什么報應不爽,我看你看戲看得挺爽。
白情淡淡一笑,說:“師伯既然一早知道景水芝做了壞事,怎么還袖手旁觀?”
應知禮答道:“她做了惡事,自然有她的厄運。今日,她被冤魂索命,那就是圓了這因果了。我若強行介入,看似是在行善,實則可能是在破壞這種平衡,讓因果之鏈更加混亂。”
白情可聽不得這種大道理,只是呵呵一笑:“您不愿意介入他人因果的話,為什么又要把《陰陽儀典》借給她看?”
“她要看書,我借給她,又有什么問題?”應知禮笑容不變,“知識是無罪的。”
白情冷笑:“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您是故意讓她學會陰婚借壽、驅鬼運財的邪術。”
“邪術之所以為邪,是因為它被用于惡。景水芝選擇用這些知識去害人害己,那是她自己的決定,與書無關,與我更無干系。”應知禮淡淡一笑,“好比,兇徒用菜刀kanren,難道賣菜刀的老板也要坐牢?”
白情一下無從辯駁,但心里依舊是不認同的,只想到:這人還真是邏輯自洽啊!
真不愧是霹靂無敵攪屎棍,自有他的一套無懈可擊的運行邏輯,怪不得能兢兢業業攪屎一百年。
白情忍不住又說:“那把桃木劍呢?”他抬眉,“那把桃木劍,應該是你借給道士的吧?你是打算借劍sharen?”
“借劍sharen?有誰被殺了?”應知禮不假思索地反問道。
白情被這句話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后只能硬著頭皮說:“……大少爺差點就因為那把劍遭了殃。”
“他可沒有。”應知禮笑道,“別說一把劍,就是十把劍,都殺不了他。”說到這里,他的目光落在白情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倒是很有膽氣,居然以身擋劍。”
應知禮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驚喜之色,就像是在觀看一場緊張刺激的綜藝節目時,突然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反轉劇情。
白情被這樣的目光看得不舒服,恨不得上去掐應知禮一把,但因為深知自己掐不過,只好悻悻說道:“是啊,你的好侄兒可差點被害了!”
“難道你不應該高興嗎?”應知禮問。
白情意外地說:“我,高興?”
應知禮點點頭:“大少爺為了保護你,不顧自己,空手奪白刃,把鬼體都傷了,難道你不開心嗎?”
白情一愣。
景蓮生把手給傷了,白情第一反應是心疼他受傷,第二反應是心酸他不舍得傷桃木劍。
現在被應知禮一提醒,才后知后覺地歡喜:景蓮生是誠心要保護我!
白情一顆心好像要活過來了一樣,尸體都變得暖暖的。
白情嘴角翹起,那弧度真是五指山壓下來都壓不住。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說:“這……大少爺嘛,確實是有點兒刀子嘴豆腐心,別看他平時冷冰冰的,其實心里頭熱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