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情:“……對哦。”
雖然說不是人可以走的路,但麟昭這個人倒是走得很順,可見他道行的確不淺,身輕如燕。
這條路實在陡峭得過分,每一步都踏在懸崖邊緣,稍有不慎便可能墜落,粉身碎骨。
景蓮生雖然步伐穩定,但背上的白情還是難免有后仰之感。
白情本能地收攏雙臂,膝彎緊緊卡住景蓮生的腰側。
白情察覺景蓮生的脊背繃如弓弦,只當他也有些疲憊,便又把景蓮生的身體環得更緊了,想著這樣可以減輕景蓮生的負擔。
卻沒想到,景蓮生這次不但背肌發緊,連著下頷線也微微收縮,緊抿的嘴唇透露出他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蓮生……”白情靠在景蓮生的耳邊低聲問道,散落的發梢灑在厲鬼耳后,“是累了嗎?要不我下來自己走?”
“你別……太緊了……”景蓮生呢喃般說話。
白情頭一次發現景蓮生說話是這么含糊的,實在有些聽不清:“你說什么?”
景蓮生頓了頓,又搖頭,喑啞道:“沒事。”
行到山門前,麟昭停下腳步,轉頭對景蓮生和白情說道:“我先去跟他們說一下,還請你們暫時等在這里。”
說完,他便轉身快步離去。
景蓮生將白情放到一塊大石頭上,動作雖輕,卻又顯得有些急切,仿佛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他邁開幾步,走到風口處站定,任由沁涼的山風灌滿鬼身,青白指尖蜷了又展,仿佛方才托著他膝彎的觸感還灼在掌心。
白情坐在石頭上,不解地看著景蓮生的背影,暗自琢磨:我是又有什么地方刺激了這死鬼的敏感肌了嗎?
桃夭之思考了一會兒,開口打破了沉默:“我說你們,還記得自己的人設嗎?”
“人設?”白情一怔,“什么設定?”
桃夭之沒好氣地說:“你,白哥,是天師傳人,收伏了我這個妖怪以及大厲少爺。你可別忘了玄門宗是怎么馴鬼的。對比起來,你對景蓮生和我會不會太客氣了啊?”
聽到這話,白情才算反應過來,白情作為馴鬼天師,對待妖侍和鬼侍的態度的確太好了。怪不得剛剛麟昭總是一臉別扭的。
看來,麟昭也是覺得有不妥的。
幸好麟昭這人沒什么心眼子,雖然覺得有不對,但也沒有深究。
景蓮生也從風口處轉回來,難得地對桃夭之表達了認同:“確實如此。麟昭xiong無城府,倒是容易對付過去。到了宗門之內,未必個個都那么好糊弄的。”
“我就是這個意思。”桃夭之點點頭,對白情說,“所以啊,白哥,到時候進了宗門,你對我的殷勤要接受得理所當然,對景大少爺也不能這么……”桃夭之想說“含情脈脈”,但又覺得有些不給人家面子了,便改口道,“不要這么溫柔有禮,相反的,你應該拿出天師馴鬼的態度來,才不會像現在這么別扭。”
“我拿出天師馴鬼的態度對待景蓮生?”白情覺得不太可行,“就我看我師父的言行,他馴鬼就是醬油分類。”
“醬油分類?什么意思?”桃夭之沒聽懂。
白情道:“不是生抽,就是老抽。”
桃夭之噎了一下,說:“其實,據我所知,除了這種暴打派的,也有侍從派的,就是把馴服了的鬼怪當仆從使用。我瞧著麟昭就是把我們當這種流派了。所以我才在飯桌上給你端茶遞水大獻殷勤到肉麻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