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在黑暗中,隱約聽到了哥哥們的嚎叫,又聽見了景水芝的痛哭……
景仁終于明白了這一切,但為時已晚。
他的靈魂在古蓮的口中被徹底撕碎,化作無盡的黑暗中的一縷輕煙,永遠地消失了。
在日出之前,景蓮生、白情和應知禮已經回到了民宿。
他們進了景蓮生的房間,把門關好,窗簾拉上,隔絕對陰物不利的日光。
房間內只有一盞昏黃的臺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映照在他們臉上。
景蓮生從袖中取出那串生銹的風鈴,手指輕輕摩挲著鈴身,目光卻如刀鋒般銳利,直直地看向應知禮:“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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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知禮微微一笑:“解釋什么?”
景蓮生大手一揮,桃木劍騰空而出,又穩穩地懸在了應知禮的眼前,劍尖微顫,下一秒就能劃破應知禮的喉嚨:“這一把劍,還有這風鈴,是什么?”
應知禮伸出手指,指尖輕點劍身,那桃木劍便離他咽喉遠了一寸。
應知禮淡然說道:“這些都是圣子的遺物。”
“我當然知道這些是圣子遺物。”景蓮生道,“我的問題是,圣子遺物怎么會在你手上?”
應知禮好像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但他又知道自己如果此刻笑出來,那把劍就真的會削掉自己的腦袋了。
應知禮便習慣性地露出虛偽的悲天憫人表情:“當然是因為,辭迎犧牲的時候,身旁別無他人,只好把這些托付給我。我拿著這些其實也無用,便一直想著尋個合適的時機,將這些物什給你。”
景蓮生冷笑連連:“那你可真會挑選‘合適的時機’。”
應知禮知道景蓮生心情不好,但他最喜歡就是看別人心情不好了。
當然,他很會把握在“讓別人不舒服”但又不至于“讓對方勃然大怒揮劍砍向自己”之間的分寸。
應知禮立即轉移話題,轉臉對白情笑著說:“從今日起,我或該喊你一聲大少奶或者景太太了?又或是,您身為男子,更希望我用別的稱呼?”
這話一說,氣氛果然就變了。
白情怔了怔,隨后絲毫不扭捏地說:“沒關系,都是一句稱呼而已!你是老師,我也不好占你什么便宜,你賞臉的話,就喊我一句太奶奶,我仍舊喊你師伯,咱們各論各的!”
饒是應知禮身經百戰,此刻也被白情這一套弄得懵了一秒。
應知禮雖然是一個厚臉皮的家伙,但那句“太奶奶”,還真的是卡在喉嚨,鎖在牙關,根本脫不出來。
白情難得看到應知禮便秘一樣的表情,樂得像跟醉酒大猩猩一樣拍掌。
白情倒沒有維持這個大猩猩狀態太久,突然又板起臉來,拿出太奶奶的架勢逼問道:“你既然知道景仁那么多事情,又趕來這兒,是不是早就料到景仁要害我們了?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
應知禮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回答:“我雖然清楚景仁的來歷,但并不代表我就能預知他會對景蓮生下手啊。我趕來這兒,是因為聽說你們要在這個地方成親,特意來道賀的。怎么能說我未卜先知,料到景仁心懷不軌呢?”
白情對應知禮的這番說辭是一個字都不相信,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應知禮卻接著說道:“退一萬步講,就算我真的知道景仁會來害景蓮生,那又能怎樣呢?與其擔心景蓮生,我還不如多擔心擔心要害景蓮生的人呢。”
白情挑眉質疑:“那你就是眼睜睜看著景仁往死路上走,也不勸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