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不像是做好了準備。”東方祭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魚籽到自己碗中,“怎么,覺得現在是時候了?”
“現在應當不太行。”明縱衣道。
東方祭道:“既然這樣,你還敢來找我?”
明縱衣說道:“太祖若要勝我,想來不是難事,但若想殺我,恐怕沒這么簡單。”
明縱衣這句可以說是大實話了,如若藏太祖此刻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那掏出核心武技的他,擊敗明縱衣定然是易如反掌,但擊敗和殺死完全是兩個概念,明縱衣若是一心想跑,即便是東方祭也很難殺死他,而且經過短暫的接觸下來,明縱衣覺得東方祭應當不至于行這種掉價的事——真要殺他的話,在厄州那會就該動手了。
東方祭吃著東西,心不在焉地說道:“你的內功強度是夠了,逃跑起來是一把好手,想留住的確不容易?!?/p>
——但也不是做不到。
這句沒什么意思的威脅,東方祭沒有說出口,他已經過了喜歡威脅別人的階段,所以當他動起手來時,證明整件事已經沒有任何可供商量的空間。
“那么,你的新武技有什么頭緒嗎?”
東方祭開口詢問,拋開語氣的問題,這話聽起來簡直像是明縱衣的長輩。
明縱衣斟酌片刻,應道:“有一點?!?/p>
東方祭說道:“你的語氣聽起來不太有自信?!?/p>
“是。”明縱衣老老實實道,“我迄今為止的一切作品,在實際開始創造之前我都能預料到它們成型所需要的大概周期,唯獨這次,我心里一點底也沒有,或許明天我就能成,或許一百年我也成不了。”
聞言,東方祭贊同地點了點頭。
“有些東西就和數學一樣,無論你多么聰明,多么有才華,多么精于此道,都需要那忽如其來的靈光一閃?!?/p>
“不過,如果你一直成不了的話,就要倒霉了?!?/p>
東方祭的語氣很平淡,但說出來的話著實有些嚇人。
明縱衣說道:“太祖沉睡在厄州,難道是一直在等著我這樣的人嗎?”
這些話明縱衣早在
天外來客
明縱衣和東方祭可以說是萍水相逢,兩人沒什么交情可言,但此時此刻,東方祭直言不諱,對明縱衣道出了他沉睡的最大秘密。
因為對他、對明縱衣而言,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么算是秘密,沒什么是說不得的,壓根無所謂,東方祭什么也不在乎,哪怕是這個驚天隱秘,對如今的他而言也不過是與明縱衣交談時隨口一說的談資罷了。
“你怎么看長生?”東方祭看向明縱衣,“對了,不要提起我晚年時的事,我大概能猜到會傳成什么模樣,事到如今,我也懶得再糾正什么,你只要記住,現在,我是以一個武夫的身份歸來?!?/p>
明縱衣輕輕點頭,東方祭的名聲是古往今來最復雜,沒人能為他一生的功績蓋棺定論,明縱衣這個對歷史一知半解的武夫,自然不會沒事找事,窮究五百年前的糊涂賬。
“長生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