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一邊等待了大半個時辰,沐玲閑得無聊,去村口拉了條大黃狗過來一通亂摸,完事了又拿出從城里買的零嘴去調戲村里的小孩子,逗了半天結果還是自己吃了,給人家孩子急的哇哇大哭,完事了也沒有要道歉補償的意思,在一邊嬉皮笑臉,直到被屈沉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這才急匆匆追上去賠禮道歉,心痛的拿出零嘴逗孩子開心。
相比起來,明縱衣的定力就好上許多,大半個時辰都立在原地靜靜思考,沒什么多余的動作,他擁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和專注力,能夠高度集中注意力,最長可達三個小時。
終于,屈沉收好了所有的家書,他緩步走來,神色雖然平靜,卻莫名給人親近之感。
“阿玲,這位是……”
“這就說來話長了……”沐玲拉長了聲音,腦子里不知閃過多少念頭,看樣子似乎還是沒放棄她的“凄慘身世大作戰”,但明縱衣先她一步開口了。
“屈先生,我姓明,名縱衣,從隴州信陽城而來,希望能拜入太玄門下。”
——那幫老嫗叫屈沉小屈先生,叫先生以示尊重,加上個小估計是說年齡,畢竟她們這個年紀,真叫屈先生屈沉也有些遭不住,但明縱衣自然不能這么叫。
——太玄門封山四十九年,不得廣開山門招收弟子,不得“廣開山門”,而不是不能收弟子,屈沉也好,沐玲也罷,一看年紀就知道都是后來收進來的。
“隴州信陽城……”屈沉若有所思,目光落在沐玲身上,只短短一瞬,又很快到了明縱衣這邊。
“明兄弟。”他溫言細語,好聲相勸,“非在下妄言,太玄門乃是江湖門派,門中弟子以習武為主,明兄弟這般年紀,若要再說習武,恐是遲了,白白誤了前程,我家小妹不靠譜的緊,不知與你說了什么……”
沐玲聞言有些不服氣,想要頂兩句嘴,但明縱衣依然先她一步開口,他笑道:“我相信事在人為。”
“事在人為……也是。”屈沉沉吟片刻,問道:“但此事,非同小可,明兄弟可告知過家中長輩?”
“無父無母,沒有長輩,全憑自己做主。”
屈沉若有所思,他看了一眼沐玲,從對方的表情中讀出了什么,神色柔和了些許。
“我太玄封山四十有九,門丁凋零,自無拒絕之理,但明兄弟也該對武學一道有所了解,莫要只憑一時喜好決定人生……這樣,阿玲,你帶明兄弟上山,和他講一下年紀對修行的影響……我今日要去一趟城中,大概亥時才回……”
屈沉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家書。
“到時候,我和明兄弟再聊聊。”
全由自己做主
“年齡大就不能習武嗎?”
走在回程的路上,其實只有十六歲,還是個青蔥少年的明縱衣如此發問。
“你這個問題問的不好。”沐玲說:“沒悟性,沒根骨就不能習武嗎,這種問題就好比女人能不能穿重甲當重甲騎兵,三百二十斤能不能去青樓當花魁,如果你是單純的問能不能,那我的答案是能,當然是能,女人也能穿上重甲騎上馬,三百二十斤也大可以上青樓當花魁,但能做好嗎?根本不可能,也不推薦,不建議。”
明縱衣認真道:“女人的身體素質差所以不太建議穿重甲,三百二十斤太重了,根本就是個球,硬說好看也不可能,所以難以在青樓當花魁,我都能理解,但為什么年紀大了,就不建議習武呢?”
“那就涉及‘根骨’一說。”沐玲道:“習武習武,無非就是看根骨,悟性,天性,天性這點暫且拋開不談,然后悟性這玩意,太玄了,也說不準,所以最看重的其實還是根骨,而根骨再進一步講,其實就是經脈。”
“年紀大了,根骨就變差了?”
“不是,根骨不會自己發生巨大的變化。”
“那……?”
“這就是問題,因為根骨居然沒變。”
明縱衣心中一動,說道:“你的意思是……根骨能變?”
“準確來說是經脈,能變,當然能變,而且是必須得變,必須得經過后天的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