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縱衣忍不住說道:“不要這么自然地把自己摘出去啊。”
薄雪裝作是沒聽見明縱衣的話,他神色平靜,自然地說道:“你遠道而來,想來也累了,先喝口湯緩一下吧。”
“?!”
聞言,薄溪也立刻反應過來,不等明縱衣開口便忙道:“不……不行!”
薄雪的眼神頓時銳利起來,周身匯聚起極具壓迫力的氣勢。
“為什么不行?!”
面對薄雪這直攻弱點取人性命的招式,薄溪敗下陣來,只小聲回應道:“總之不方便……這湯冷了,我拿去倒了吧。”
說著,薄溪拿過還溫熱的湯碗,慌張地離開了房間。
明縱衣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兄妹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
“這是在做什么?”
薄雪又成了謎語人,他低聲道:“我希望你一輩子也不懂。”
“哪方面?”
“每一方面。”
薄雪嘆息一聲,對明縱衣說道:“坐吧……這些話真難說出口,但如今的確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刻。”
……
“蝗災嗎。”
聽完薄雪的話,明縱衣緩緩點頭,低聲感嘆道:
“厄州真是多災多難……”
這說法其實不太準確,神州每過那么幾年也會爆發一次蝗災,但因為官府的糧食儲備與強大的水路運輸能力,基本不會釀成什么大禍。
并不是厄州多災多難,而是厄州沒有與災難抗衡的能力。
明縱衣沉默下來,這件事讓他也有些難辦。
讓搖光師家運糧不是件容易事,運輸成本、運輸風險、所耗時間全都是不容忽視的話題,運輸成本自不用談,運一船糧食過來,那成本就能再買好幾船糧食。其后是風險,厄州海域的變臉速度比來了親戚的女人還快,世界上沒有任何一艘船敢說自己能穩過厄州海域。至于運一趟糧花費的時間,薄溪先前也說過,來回一趟,一個月總歸是要的。
這三個條件加持之下,想要喂飽厄州這兩百萬人真不是件容易事,哪怕是師家這樣的巨富也得傷筋動骨,狠狠出一大波血。
——不過,也虧得是厄州這人口最少的一個州,要是厄州的人口與隴州相當,那就是把整個神州的船征去都不夠用。
雖然心中覺得此事難辦,但明縱衣畢竟是屈沉教出來的,當下輕輕點頭,應道:“我先修書一封,送給師先生,看看他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