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宴……”薄歌云開口,聲音微微顫抖著,其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虛弱與藏在最底處的瘋狂,他沙啞著嗓子問道,“為什么你要打到這種程度……”
嘴炮是武夫界最經典的戰術,但一般只用在戰前追逐戰對耗體力內息的低強度戰斗時間,激戰途中,按理來說是不會開口浪費時間氣力的,這樣會泄掉xiong中的那口氣。
不過,交手到羅宴與薄歌云這種地步,雙方全憑心中的那團熾熱的火焰強撐著,那么開不開口,交不交談什么的,其實也都無所謂,到這關頭,唯有順心意是最重要的。
呼……
灼熱的內息斷斷續續地蕩漾開來,羅宴的身體狀態實在太過糟糕,甚至已經到了無法正常調動內息的地步,他沒有回答薄歌云,但這也算是一種回答。
“也是……”
薄歌云長長地低嘆一聲。
【不論答案是什么,我們要做的事都是注定的。】
“來吧……羅宴。”
“跨越我,或者被我跨越!”
長眠
“這世界上,有許多話的真假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為人們帶來的東西。”
還是個少年的羅宴顯然不懂隴州巨匪這句話的意思,他微微皺起眉頭,說道:“孩兒愚昧……這樣的話有哪些呢?”
隴州巨匪目光幽幽,說道:“你能想到的,一切與人性相關的俗語,基本都是如此。”
羅宴還是不懂。
“比如說……?”
“這可就多了。”隴州巨匪低聲道,“太祖口中出過一大堆,諸如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負,又比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有志者未必能成事,苦心人也可能被上天辜負,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什么的就更別談了,這種話連鄉下的三歲小孩子都騙不到,說到底,這些話只是人們用來激勵或安慰自己。”
羅宴似懂非懂道:“父親是要孩兒別信這些話?”
“正相反。”
“……?”羅宴一怔,沒料到隴州巨匪會這么回答,“孩兒愚昧,還請父親明示。”
“即便現在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隴州巨匪低聲道,“宴兒,大膽地往前走去罷,有些道理銘刻在歲月與痛楚的縫隙之間,如若不是親自抵達,你不會明白的。”
……
呼……
粗重而緩慢的呼吸聲中,羅宴清楚聽到自己熾熱的心跳,眼前的薄歌云緩緩擺好了架勢,要與他分出最后的勝負。
羅宴身子搖晃了幾下,無力垂下的右手隨之甩動,身體四處都傳來撕裂般的痛楚,但羅宴始終是面無表情。
【問我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