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談話之間,一邊的宮隱從飄滿了藥材的木桶中站起身來,他的語氣不像是平日里那般隨意懶散,變得非常堅定有力,如今直截了當地奔入了正題。
“我感覺自己恢復得差不多了。”
“你的感覺可不算數。”薄雪幾乎是瞬間就給出了回答,他冷淡道,“恢復得怎么樣了,醫師說了才算。”
顯然,宮隱已經無法等待下去,想要動身了,薄雪則希望他再恢復一會,畢竟明縱衣這個天下第一坐鎮于此,沒什么地方比這里更安全了。
宮隱看向明縱衣,那眼神里透露出的意思相當明確,充滿了一意孤行的味道——你說我恢復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就一起說服薄雪,你說不行那我就自己開溜。
“身體的話,離著恢復完全還差得遠。”明縱衣無奈笑道,“但宮大哥的靈魂,大概已經走在路上了,如果靈魂和身體離得太遠,肯定是對恢復不利的,所以我覺得……或許是時候了。”
“……”
宮隱的眼神與明縱衣的這番話讓薄雪意識到他的意見已經不再重要,臉色也隨之徹底黑了下去。
“宮隱……所以說我討厭你的性格,但凡是你決定了的事,別人的意見通通沒用,我生平最討厭做無用功,可如今卻非要浪費時間和力氣在這上面……蠢極了。”
“沒辦法。”宮隱一邊穿上他那套黑色勁裝,一邊淡淡笑道,“你自認倒霉吧。”
“……你呢?”薄雪似乎是沒什么話能對宮隱說了,他看向明縱衣,問道,“宮隱要走了,你也沒有呆在會武城的理由了,打算去哪?直接到西域去嗎?”
“差不多吧。”明縱衣點點頭,“可能會繞路去一趟搖光城和太玄山,薄大哥你要去這兩個地方的話,我們可以再順路一會。”
“我不與你同路,白白拖累你的速度罷了。”薄雪頓了頓,說道,“我要你的武之令牌。”
明縱衣取出武之令牌,問道:“薄大哥想做些什么?”
薄雪目光幽幽,說道:“我要去京城打探一些東西,有你的武之令牌在手,不論是什么都會輕松許多。”
在明縱衣登上天榜成為傳說后,他身上的這塊武之令牌象征的東西猛然多了千百倍,可以說,見到這塊令牌,就能算是見到半個明縱衣。
“也好。”明縱衣說道,“不過,天底下的武之令牌不止這一塊,薄大哥你拿到手里,也未必能證明這是我的那塊。”
明縱衣說著,周身的泰岳內息緩緩卷動起來,他目中綻出驚人的神光,狂暴無比的力量全部傾瀉,壓在了他手上的這塊武之令牌上。
天關石之堅硬天下無雙,但明縱衣傳說修為,用的又是泰岳內息,在這上面留下一個記號不算是難事。
片刻之后,泰岳內息散去,那塊武之令牌上也多了一個明縱衣的指印。
“這樣一來,應該能夠證明這塊武之令牌是出自我手了。”
薄雪伸手接過,他微微點頭,說道:“麻煩你了。”
“沒什么。”明縱衣目光掃過,“那,我這邊也趕時間,走了。”
“一路順風。”
“路上小心。”
三人簡短道別,明縱衣的身影隨之消失,而在那之后不到一息,宮隱忽然想起了什么,伸出了他的爾康手。
“等……好像來不及了。”
薄雪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