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上旬,因為擔心路途上遭遇意外延誤時日,四人提前出發,前往冀州的天城。
如今明縱衣出門時已經習慣戴上斗笠,盡管這看上去有些奇怪,但這的確為他減少了許多麻煩。
嘩啦啦……
船只破開水流的柔和聲音回蕩在耳側,明縱衣身穿一襲白袍,頭戴斗笠,站在船頭遙望著遠處那已經能隱約看見輪廓的天城。
【也不知道鴉的目的是什么,大師兄感覺他棘手的話,最次也是絕頂宗師,天下除了宮隱和魏瀚海,明面上也沒有其他對手了,難道是要去招惹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嗎?】
明縱衣思索之間,屈沉來到了他身側。
“縱衣,苗疆之行,我覺得是沒有必要……”
在這一路上,明縱衣聽從了薄雪的建議,數次勸屈沉走一趟苗疆,但屈沉卻有不同的看法。
“小時候那場病我記不太清了,自那之后過了二十多年我都沒什么事,如今再出問題,只怕也沒什么可能。而且,那死人谷閻王的名聲我也略有耳聞,傳聞他性格古怪,喜怒無常,而且還住在苗疆深處,這一來一回,要花多少力氣,說不定最后還是徒勞無功……”
“話是這么說……”明縱衣嘆息道,“可,古然前輩留下來的手記實在讓我不安,這么多癥狀……唉。”
師兄弟二人誰也無法說服誰,只能等這一趟天城之行結束再說。
明縱衣有些苦惱,回到船艙思索著此事。
【難道真的是我太敏感了嗎……】
他心中有些煩悶,手里無意識地把玩著自己那塊武之令牌。
【以大師兄的性格,如果我以最強硬的姿態要求他去的話,可……?!】
忽然,一縷微弱的內息涌動,打斷了明縱衣的思考,這縷內息的波動之微弱,比起萬道啖還要微弱數倍,哪怕是以明縱衣這全天下都保十爭五的感知力,一時間也無法確認這內息的涌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應該不是錯覺吧。】
到了明縱衣這種修為,幾乎不可能平白無故產生錯覺。明縱衣疑惑地舉起手中的武之令牌,如果沒感知錯的話,這微弱的內息波動就是從這上面傳出來的。
【怎么回事……?】
明縱衣有些驚疑不定,他靜下心來細細感受了許久,可惜令牌沒有再放出任何內息。
【難道其中另有玄機?】
明縱衣嘗試放出內息,可內息傳入令牌中,卻是泥牛入海,毫無動靜。
“難道是天關石上的一些內息的殘留?”明縱衣猜測了幾番,最終收起了這塊武之令牌,壓在了行李的最下方。
不多時,眾人來到天城。
四人毫不停留,在下船后直奔天樓,叫來主管,說出了鴉告訴他們的暗號。
雖然如今還沒到八月十五,但這個暗號可以先傳遞出去,表明他們前來赴約,如今已經在天城等待。
……
轉眼之間,時間來到八月十五,四人登上天樓,不同于上一年時的四人陣容,這次房間里只有兩人,就是鴉與那渾身上下散發著腐朽氣息,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簡直像是一具尸體的老人。
見到四人,鴉并不意外,他神色平淡,微微點頭。
“多謝四位賞臉,請坐吧。”
明縱衣拉開椅子坐下,目光忍不住落在那老者身上,距離上次相見已經快要一年了,對方居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