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縱衣想了想,說道:“兩者兼有。”
“……”羅宴沉默了片刻,低聲回應道。
“幸會。”
“……”
隨后,場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明縱衣知道屈沉是羅宴的殺父仇人,在剛才,雙方有著短暫的共同目標,但如今……明縱衣說不準。
明縱衣滿懷警惕,羅宴這邊,心情更復雜一點。
當初明縱衣初來太平縣時感受到的目光就是他發出的,他一路尾隨明縱衣,看到了他給恒空寫信的那一幕,后來他開船送了恒空一程,中途略施手段,看到了那封信中的內容——恒空實力警惕性都不弱,可惜江湖經驗少了點。
明縱衣在那封信中說明之事實在是驚世駭俗,讓羅宴一度心灰意冷。
他知道屈沉的實力必然不弱,但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程度,讓西域佛教這樣的龐然大物都去邀請他……
但最終,羅宴沒有被這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主線任務擊垮,他從厄州回到了太平縣,本來打算去西域看一看,但隴州巨匪的一些舊部通風報信,告訴他施楊今天恰好有所行動……羅宴心里清楚,施楊在被自己擊敗……不,在隴州巨匪死后精神就一直不太穩定,急忙跟了出來,沒曾想見到了這樣的慘劇。
可以說,相比于明縱衣,羅宴才是那個真正清楚全部事情來龍去脈之人。
如今見到明縱衣,他心中也有不少復雜的情緒……羅宴,他終究也是人,心里明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殺死了屈沉,難道明縱衣就不會來找自己尋仇嗎,恐怕是會的,但,那一天終究還沒來。
如果主觀上認為“某一件事必然發生”“某一人在未來一定會對自己下手”,于是索性先下手為強……這樣一來,羅宴遲早是下一個施楊。
最終,羅宴打破了沉默,他開口說道:“我還有幾句話要和他說……事情我會處理掉,如果沒事的話,你就走吧,不論去哪。”
羅宴的江湖經驗比明縱衣多一點,隱約猜到黑袍人可能是在詐明縱衣,但具體如何,他一點也不關心,明縱衣要回太平縣也好,要離開此處也好,都和他沒關系。
明縱衣目光一凝,毫無疑問,羅宴口中的“他”就是施楊。
“你應該清楚,我為什么會來到這里,為什么會明知這是個陷阱還要過來。”明縱衣低聲道,“我的最終目的是什么,這顯而易見。”
“我知道。”
羅宴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施楊,他被明縱衣的如來神掌給掃中,如今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還有幾分意識在,但只有出得氣,沒有進得氣了……如果他還年輕的話,挨了明縱衣那一下,此刻也應該勉強能恢復到三成戰力了,可惜他太老了。
“我只是還有幾句話要說,他的結局不會有所改變,我來到這里,和你有著同樣的目的。”
明縱衣定定地注視著羅宴,片刻后又收回眼神,轉身往后方走去。
他和羅宴都不怎么擔心黑袍人殺個回馬槍,璀璨經這功法,一旦過了奧義爆發期,戰斗力可以說十不存一,更別說黑袍人最后還被明縱衣掌力入體,打了個內傷,他要是真頂著這雙重debuff過來殺回馬槍,明縱衣可是求之不得。
明縱衣選擇相信羅宴,將最后的時間留給對方,盡管沒能手刃施楊這事讓他有些遺憾,但今晚能有個圓滿的落幕已經很不錯了,明縱衣不奢求更多。
見明縱衣離去,羅宴轉過身來,緩緩走向施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