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宮隱還想利用對方,看能不能有逃出大天羅魔教的機會,大不了出賣一點色相,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一點付出算什么,直到不久后魏瀚海告訴他,那圣女的生理性別為男,這件事對宮隱造成了巨額傷害,迄今依然是他難以跨越的心理陰影,其之于宮隱,無異于千斤之于明縱衣。
武綺雪性格活潑,在等待中藥冷卻的這段時間里,纏著宮隱要他給講講外面的事,然而她實在是找錯了人,宮隱小時候的記憶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中途的十多年被困在大天羅魔教內,純純籠中鳥,好不容易脫身,這幾個月也一直在東奔西跑,躲避大天羅魔教的追殺,真要說有見過什么世面,也就是跟師飛仙呆在一起的那幾天,因此,在與武綺雪交談之時,宮隱總是會想起師飛仙。
【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踏、踏、踏。
忽然,一個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入了宮隱耳內,他心中一凜,有時候,一個腳步聲就能傳達出很多信息來。
沒幾息的功夫,做工粗糙的木門被拉開,一個皮膚干紅粗糙的老人走進屋來,目光落到宮隱身上。
“醒了啊。”
“嗯……”宮隱勉強支撐起了身子,拱手道,“多謝老先生救命之恩,小子沒齒難忘,若有差使,定當竭盡全力?!?/p>
相比于性子十分活潑的武綺雪,老人的性子十分沉穩,面上始終沒什么表情,當下只簡短地回應道:“用不著你,養好傷就早點離開這里吧?!?/p>
宮隱點點頭,開口應了下來,對方這一老一少的,隱居在這里,想必有苦衷在,他一個大男人在這里,的確不太合適……不過造一艘船離開這里的確不是一件容易事,宮隱又不是什么專業的工匠,就算是,他一個人也不知道要花多久,手上沒材料,更不知道要往哪邊開,可以說,如今的宮隱壓根就是只無頭蒼蠅,應下來也只是表明一下態度而已。
他是一定要走的。
“爺爺,人家還是這個樣子,你說這些干什么。”武綺雪顯然不太滿意老人的話,出聲埋怨了一句。
老人平淡地望向武綺雪。
“出去,我有話要和這小伙子講?!?/p>
武綺雪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我不能聽嗎?”
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武綺雪最終離開了房間。
“你是武夫。”
等她離開之后,老人開口了,這句話按理來說該是疑問句,但老人卻用陳述句的語氣說了出來,宮隱一愣,應道:“是,練過一些粗淺武藝?!?/p>
“確實粗淺?!崩先瞬恢每煞瘢f道,“你練功很拼命,但有時候,拼命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你還練錯了許多,身上的暗傷真是數也數不清?!?/p>
“……”
宮隱沒有回應,拼命是他唯一的選擇,因為他生來就一無所有,想要從命運的手中贏下某些東西的話,就只能拿性命作為賭注,至于練錯,這是必然的,他沒有老師,全靠自己摸索。
“你昏迷了小半個月,這段時間,我檢查了你的身體。”老人繼續說道,“你受過許多傷,從傷口的形狀來看,大部分是被體罰的。”
宮隱依然沉默,大天羅魔教帶給他數不清的折磨,他們這幾人中,除了天資聰穎的魏瀚海,其他都挨過許多打——當然魏瀚海也沒好到哪里去,魏青羽這件事讓他把漏掉的毒打一次性全給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