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里屋,屈沉關好門窗,開始對明縱衣講述四野祭之中蘊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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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四野祭,就繞不過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大天羅魔教的老教主黎厭。
對于明縱衣這個年紀的新生代武夫而言,這個名字相當陌生,可在上一個大時代中,黎厭也曾攪動風云,是差一點就登上天榜的人物,可惜,在那一代的天關論劍中,沒人展現出碾壓級的戰斗力,所有人都只停留在上地榜。
而上地榜的人物,不管多么強大,最多也只是駐足一個時代,等到下個時代,人們自然會將他們遺忘,正所謂“一世宗師,萬代傳說”,也是話糙理不糙。
經歷天關論劍一戰后,處于壯年的黎厭回到了大天羅魔教,此后沉寂下來,這挺不可思議的,那時候他才四十歲,還有許多成長空間,理應繼續在這江湖之中馳騁才是,怎么會一頭縮到教派中去呢?
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黎厭在天關一戰后,一個神秘人來見了他,黎厭從這個神秘人手中拿到一門功法……這門功法,就是四野祭。
聽到這里,明縱衣不禁有了疑問。
四野祭這功法,大天羅魔教是早就有了,出自大天羅魔教神鬼莫測的初代教主之手,可為什么屈沉又說是在黎厭這一代才拿到的四野祭?難道傳說中的四野祭是假的?
可即便心中疑惑,明縱衣也沒有打斷屈沉。
屈沉似乎看出了明縱衣心中的疑惑,他不慌不忙,繼續開口。
原來,四野祭分上下兩篇,上篇僅記載了正常功法的內容,而下篇則記載了四野祭真正的邪惡恐怖之處,大天羅魔教從來只有上篇,卻沒有下篇……關于下篇的具體內容,宮隱沒有告訴屈沉與薄雪,可話都到這份上了,明縱衣自然能猜到個大概,想來和民間傳說中的吸星大法相差無幾。
神秘人送來了四野祭的下篇,這讓黎厭看到了一條通天大道,可,吸收他人的內息又談何容易。
許多沒修行過的外行人覺得只要修煉同一門內功,吸收內息是件很簡單的事,他們想法的天真程度堪比“把別人手砍下來,往傷口處涂些膠水綁自己身上,自己就能用這只手了”。
吸收他人的內息毫無疑問是件難事,古往今來,四野祭應該算是
師、越、藏、荊
屈沉微微一嘆,低聲說道:“在離開大天羅魔教的這三年中,宮兄另有許多奇遇,他靠著打賭從荊姑娘手中拿到了一張地圖殘片,從中得到了萬道啖和一顆神品逆命丹,又與師姑娘出海巡游,在陰差陽錯之下得到了武異人的傳承。明明初見之時,宮兄的修為是我們中最弱的,可如今,他卻把我們都甩到看都看不見的地方了……可即便如此,在當時他也不是黎厭的對手?!?/p>
聞言,明縱衣恍然……難怪宮隱能以命絕之身修行武神訣,原來是靠著神品逆命丹,這東西能逆天改命,再給武夫一次開脈的機會。想來宮隱就是趁著逆命丹發揮作用之時開了武神訣對應部分的經脈……不過宮隱以前說過,還打算再修行一門功法,恐怕是神品逆命丹效果驚人,讓他還開了不少脈,不過經脈整體處于命絕狀態這點,應當是錯不了的。
不過……這地圖殘片又是個什么東西,萬道啖和神品逆命丹可不是路邊的大白菜,那個荊凡,她到底是什么人?
屈沉顯然是個不離題的好講師,沒有在荊姑娘身上浪費口水。
“在宮兄武神訣修成歸來之時,恰逢少年英雄大會結束一段時日,正道與大天羅魔教到了正面交戰之時,一眾豪杰涌入天羅山,而我、薄兄,還有師父也都在其中,只不過那時我和薄兄修為尚淺,無力參與進最終的戰場。”
“當時,參與進最終戰場的人共有六人,分別是宮兄、魏瀚海、隨著宮兄而去的師飛仙、黎厭,以及另外兩個四野祭的修行者,他們被綁在那里,作為黎厭的保險,若是他實在打不過,就會考慮吸收掉這兩個補藥?!?/p>
“那一戰中,宮兄與魏瀚海是主力,宮兄雖然有著數多奇遇,但畢竟修為尚淺;魏瀚海這邊,修煉四野祭幾十年,內功修為很是深厚,但也不可能是黎厭的對手,兩人合力共戰,也只能在一只腳踏入傳說的黎厭手下苦苦支撐?!?/p>
“在這途中,魏瀚海不知用什么方法說服了另外兩個四野祭的修行者,讓他們將內息輸給了自己,這本是不可能的,因為黎厭根本沒把吸收四野內息的那部分教給這些補藥,可魏瀚海就是做到了,如今想來,應該是他通過一些方式盜取了四野祭……薄兄覺得黎厭本該毀掉神秘人給他的那冊的,但黎厭沒有,或許是那個神秘人讓他保管好。”
“多年的謀劃成空,一切都為他人做了嫁衣,這讓黎厭徹底暴怒,開始不計消耗地出手,并動用了自己的絕學,其中一招擊中了師姑娘,雖然沒有當場打死師姑娘,但任誰都明白,被這一掌命中必然是有死無生,只是或早或晚的差距罷了。”
“而當時,師飛仙姑娘是在為宮兄擋下這一掌,可她低估了這一掌的威力,這一掌的勁力穿過她的身體打中了宮兄,直接封死了他的內息,此后魏瀚海也敗下陣來……生死關頭,宮兄一腳踏破生死大關,領悟武神訣的真意,從而擊敗了黎厭,并將他從天譴崖上擊落。”
“此后,魏瀚海決定成為魔教教主,他離開后殿,前往正殿擊敗了眾多正道人士,一戰成名,登上了教主的寶座,宮兄則帶著師姑娘離開了大天羅魔教……那是個讓人傷心的地方,宮兄、阿玲、師父,乃至于魏瀚海,都在其中失去了太多。”
屈沉眼神放空,似乎是想到了宮隱,也不由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