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走進室內(nèi)細細查看,只見那女子蠻腰纖細,肩膀瘦削,肌膚細膩如脂,
吹彈可破,儼然是個正值青春的二八少女。但觀她在這氣度之沉穩(wěn)、手法之老練,卻又絕非少女能有。
小謝正暗暗著此女必是修行有方去老還少之人,忽聽外面楚玫道:“巨蝎大人,您今日來此是……?”跟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我舊傷忽然復發(fā),來勢洶洶,想請首醫(yī)女看看。”
楚玫將這句話傳進室內(nèi),眾女一時停下手中的活計,唯有那女子手上針走線繞,頭也不抬的說道:“請她稍后。”
小謝明白過來,這女子必定就是陳曦樂了。
陳曦樂將手上的處置妥當,才舉步出了內(nèi)室。她與巨蝎坐到外間的椅子上,道:“請將手遞給我。”巨蝎依言伸過手去。陳曦樂給她切了脈,問了些問題,又要巨蝎伸出舌頭給她看舌苔,之后又切了一遍脈,說道:“你這傷勢復發(fā)雖說不尋常,但我觀脈象,并無什么不妥之處,想是病去如抽絲,只是反復罷了。我先給你開一貼藥,你吃吃看,若有不適,立刻來找我。”
說著拿起紙筆給她寫藥方。趁著這個空檔,巨蝎道:“這倒也是,我這幾日一切如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之處。估計是病勢纏人罷了。”
陳曦樂沒有理她,叫來楚玫,將藥方給她,要她去抓來,自己起身就要回去。她走了兩步,突然停住,吸吸鼻子,轉(zhuǎn)身問巨蝎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巨蝎抬手嗅了嗅身上,莫名其妙道:“什么什么味道?嗯?是有個怪味。”她又嗅了一嗅,才推測道:“靈霄殿最近換了新的熏香,我負責防衛(wèi)巡視,許是什么時候不小心沾染上的。”
陳曦樂問道:“換了熏香?什么時候的事情?”
巨蝎想了一下,道:“今天早上。”
陳曦樂道:“可否陪我往凌霄殿走一趟?”
巨蝎點點頭,一伸手道:“請。”
陳曦樂囑咐了楚玫一句,與巨蝎一道出了屋,上了云路。巨蝎幾次張嘴,想與她搭話,卻見她板著面容,目不斜視,也只好將客套之詞收在肚中,默默前行。
她二人一路無言,行至靈霄殿內(nèi),殿中四角放著香爐,裊裊煙霧從中徐徐飄出。陳曦樂走到香爐跟前,拿手在煙上扇了一扇,搖搖頭道:“不是這個味道。”
巨蝎道:“那就奇了,我從不用香料。”
陳曦樂聞言眉頭不禁打了個結(jié),她思忖半晌,問道:“你最近有什么東西換了新的么?”
巨蝎聽了,不由失笑,抬起手來擺了擺,道:“我從不用那些香呼呼的東西。”她手擺的急了,冷不防從寬大的袖子中甩出一物,“啪”的一聲甩在地上,在光潔的玉石上滑出去,停在陳曦樂腳邊。
陳曦樂彎腰將那物拿起來一看,原是一卷天界布防文書。她正要將文書還給巨蝎,鼻尖突然一抖,面色微微一變,將文書貼在鼻子上頭聞了聞,問道:“天界現(xiàn)在的墨換了?”
巨蝎被她問的莫名其妙,道:“那倒不曾。”陳曦樂聲音驟冷,道:“這文書是寫的?叫他來,我有話問他。”
巨蝎面色也微微沉了下去,道:“這就是我寫的,墨是我自己做妖精時得的,昨天半夜三更的,公墨用盡了,偏生今天早上就要給佛祖看,我想起還有這個,才翻箱倒柜找出來用的。這墨怎么了?”
陳曦樂恍然,向她賠了個禮,解釋道:“這墨是西涼所制,里頭加了些香料藥物,好使墨氣帶著隱隱的香味,其中便有曬干的冰心草。你壓制傷勢的藥材里頭,有一味蕙草。蕙草最怕陰氣,冰心草卻屬陰寒之物,草的香氣進了體內(nèi),會和蕙草相沖,擾亂體內(nèi)的經(jīng)脈,所以你的傷勢才會反復。索性藥劑里蕙草劑量不大,否則你現(xiàn)在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