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了聞箭上的味道,只有鐵銹般的血腥味,查不出什么端倪。于是化出針囊,拿出一根銀針,輕輕沾了一點黑血,大著膽子,舔了一下,頓覺腥臭只為充盈口鼻,直沖腦門,緊跟著一陣天旋地轉。藍衣女子似乎早就料到這一點,不等玄女眾人擁上前來,就伸手扶住她。
西王母臉色也變得慘白,面上卻透出一抹笑意,贊道:“好得很,真是天才一樣的想法。”她說完這句,沖玄女報出一串藥名,叫她按方抓藥,熬來吃。又令素女在她肩貞、小海、曲池三穴道輪流下針。
她本以為這樣必能解毒。誰知藥吃下去,針也扎了,仍是沒有效力。黑血淅瀝不止,且已經帶上膿水。西王母疼的臉上出汗,卻不肯認輸,一連試了數十種藥方,卻沒有一招管用。
她一眾弟子急的不行,明明知道解藥就在藍衣少女手中的玉瓶中,卻因西王母不肯認輸而無路索要。到了晚間,西王母只覺腹中騰起一團厲火,五臟肺腑要給那火灼燒殆盡,仍是盤膝靜坐,強行運功壓制,咬著牙不肯認輸。這樣的情況僵持了四天,這一日到了辰時,西王母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一躍而起,沖到藍衣少女面前,一伸手道:“你的藥丹呢?給我吧。”
藍衣少女一怔,隨即拿出玉瓶,遞到她手中,問道:“你認輸了?”
西王母打開瓶子,將丹藥磕出,放在口中咽下,才道:“我真是服了你,竟然想出這種辦法為難我。我認輸了。”
眾弟子見比斗出了結果,立刻團團圍上來,擦汗的擦汗,把脈的把脈。玄女問道:“娘娘,她要的藥都是尋常毒物,煉出來的丹真有這么厲害?”
西王母揮開她們,微笑著向藍衣少女道:“你的毒雖說叫人料不著,卻也算不上不可解,我開的方子,本來是解得開的。”
藍衣少女頷首嘆道:“不錯,你
大鬧
這猴子本事不小,見識卻太淺,白……
雖說謝蘭幽早有猜測,但看到此處,才算是真正妾身已明。她心中暗暗道:“這位和我同名的前輩長的可比我好看多了,別說我了,嫦娥仙子也比不上她好看。想不到無天說的話竟是真的。更想不到所為天池盜水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只聽西王母笑道:“好,謝蘭幽,我叫樂真,咱們這便算是真的認識了。走,我陪你去舀水去。”說著挽了藍衣少女的手,大步向宮殿外走去。
此時畫面突然出現一道波紋,湖上漣漪般蕩漾開來,謝蘭幽只覺眼前一片模糊,圖畫頃刻間變幻萬千,待畫面重新穩住,卻是魅婀宮外的花樹林中。只是此時天時已到了秋季,樹上果實累累,沉甸甸的壓彎了枝頭。西王母坐在林中石桌前,身后玄素二女立侍,帶著銀鈴的腳邊伏著赤焰,懷里抱了一只花面文貍,桌上放了一盤桃、一盤杏、一盤李子。她面前站著一人,白發白面無須,看樣子乃是天庭中服侍的天奴。
天奴弓著身子,回稟事務,只是神色卻并不恭敬,反而隱隱有幸災樂禍之意。他正說道:“……當年追殺妖魔,本是為了滅絕此族。哪族中有少許人甚為狡猾,逃到三界縫隙藏身。但那里壞境險惡,便是逃進去了,也不過是早死晚死的事情。可誰料來了這么一出,這些妖魔可算是有了容身之所。如今要想將他們消滅,卻是不可能了。這若是天意,也就罷了,但……”他故意停下,一雙瞇瞇眼覷著西王母的臉色。
西王母臉上冷笑,伸手摸了顆杏兒,將杏肉剝下來,自己吃一口,喂給文貍一口,就是不同他搭話。天奴等了半晌,卻是自討沒趣,只好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說:“大家都說,那人用靈水沖刷三界縫隙,凈化了其中的瘴厲之氣,可這靈水是哪里來的呢?想來三界縫隙是沒有這種東西的,那就是三界內來的了。這三界內的靈水,那都是有主兒的,陛下左思右想,實在是想不出是誰這么大膽,敢暗中相助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