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幽一愣,心想:“怎么又一個人來問我這個問題?”又想道:“西王母不會也認(rèn)識那位‘謝蘭幽’吧?看不出來這位前輩交際蠻廣的。”心中突然一激靈,想到:“啊呦!那位前輩是不是用箭射傷過西王母,這可壞了!我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黑鍋天上來。”
西王母見她許久不說話,臉色倒是好似變了變,于是催促道:“小姑娘?”
謝蘭幽“啊”了一聲,硬著頭皮道:“這個……山人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想這么叫就這么叫了……”
西王母聽了這話,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睛,過了一會才點點頭,說道:“是這樣啊。”
謝蘭幽沒想到她信了,心中舒了一口氣,心道西王母可真是比無天可愛多了。又聽西王母說:“我原來也認(rèn)識一個謝蘭幽,和你同名,你想不想聽聽她的故事?”
謝蘭幽心道:“只怕你這故事講出來,我又要受一遍刮骨之痛啦。”但她對謝蘭幽的好奇,實在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偏偏此人在世間查不到什么記載,查來查去,也不過無天、楊戩和竹君說的那幾條,此時心中惴惴不安,卻又抵不住百爪撓心般的好奇之意,只得小心翼翼的窺探著西王母的臉色,道:“想。”
西王母道:“那是一萬七千年前的事情了,我的道場昆侖山上有一處湖泊,名叫天池。天池周圍風(fēng)光秀麗,且四季之變各不相同。而天池的水靈氣又濃郁非常,且有凈化瘴戾毒氣的功效,所以我十分喜歡那里。我記得那一段時間,是我剛剛閉關(guān)出來,閉關(guān)的時候十分苦悶,出來之后就難免想要游樂,那時,我?guī)缀跆焯鞄е茏觽冊诶錾降奶斐乩镦覒颉:髞碛幸惶欤覀冊谒叺臉淞种絮砭希莻€皮鞠突然被素女踢到遠處,玄女就去找鞠,可是過了好久都沒回來,我心中奇怪,怕她遇見危險,于是前往尋找。走了大約有半里遠,我聽見玄女在和人爭執(zhí)。玄女的聲音喊著怒氣,她道:‘這里是西王母娘娘的地方,你是什么人?怎么在這里偷東西?’和她爭執(zhí)的人聽上去是個女子,她說:‘我哪里偷東西了?你做什么誣賴我?’”
謝蘭幽心道:“這個女子八成就是那位和我同名的前輩了。”
西王母繼續(xù)說道:“玄女道:‘天池是西王母娘娘的,你不經(jīng)她的同意,私自舀天池里的水,就是偷盜。’那女子說……”她說到這里,突然停下,謝蘭幽追問道:“她說什么了?”
西王母道:“你會不會慧眼之術(shù)?接下來的事情,我叫你看到當(dāng)時的畫面好不好?”
謝蘭幽點頭道:“怎么看?”
西王母有些怔怔的瞧了她一會兒,并沒說話,只是將眼睛閉了起來,謝蘭幽等了一會,見她未將眼睛睜開,也沒有什么畫面,想了想也試探著閉起眼睛,眼前果然出現(xiàn)了一幅畫面。
故事
“我叫謝蘭幽,謝謝的謝,蘭幽桂……
畫面中只有一個女子,身著淺綠色衫子,頭上戴著茉莉紫珠和薔薇花編織的串子,衣服上點綴著女蘿薜荔,赤著一雙腳,右腳踝系著一串銀鈴,手里還拿著一束野花,宛若山間精靈一般明艷純真,正是西王母。
她站在遍地開著野花、長滿灌木漿果的森林里,午后的陽光穿過掩映著的樹枝照在她身上,給她披上一層金色光輝。遠處傳來兩個少女的爭執(zhí)聲,其中一個說道:“天池是西王母娘娘的,你不經(jīng)她的同意,私自舀天池里的水,就是偷盜。”
謝蘭幽心中想道:“這就是玄女了。”
另一個道:“是么?我聽說自開天辟地以來,天池就落在昆侖山上,西王母是昆侖山孕育出的精靈,她能得道,還有天池一份功勞。天池在前,西王母在后,怎么你上下嘴唇一碰,在前的反倒成了在后的所有了?”
玄女道:“西王母娘娘在昆侖山修煉得道,那都是好幾萬年前的事情了,昆侖山就是她的道場。天池既然在昆侖山上,那自然也應(yīng)該是西王母娘娘的,何況西王母娘娘用這天池已經(jīng)有好幾萬年了。”
西王母聞言蹙了蹙眉,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了過去。
另一個聲音道:“昆侖山和天池都是天生地長,沒有主人,西王母運氣好,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里,并不代表她就是這里的主人。要是占據(jù)的時間久了就是主人的話,那我也可以在昆侖山呆上千年萬年,然后宣布昆侖山是我的,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是進了我家的小偷。”
玄女道:“你這人怎么不講理啊!”
那人說道:“你才不講理呢,明明是自然而生誰都可以用的東西,你偏霸著說是你家的。”
這時西王母已經(jīng)奔到森林盡頭,她從樹后向外看去,只見有兩個少女在天池邊上,面對面的站著。一個懷抱皮鞠,身著黑衣便是玄女。還有一人身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長裙,云髻上帶了一串茉莉花串,背后背著一個藤編的背簍,背簍里是一個陶罐,罐子里面好似乘著些水,想來便是天池里的水。那藍衣少女側(cè)對著西王母,大半的臉藏在陽光下的影子里,看不清楚生的什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