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嬋見敖寸心雖失記憶,人卻平和了不少,心下輕松了不少,也不計較她是新婦反倒指使小姑做活,點點頭道:“嫂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去了。”說罷收拾了桌子,端著碗筷出去了。
敖寸心見她走了,立刻關上房門,將房間翻了一番找出紙筆寫道:“三妹妹,寸心得你照顧,心中十分感激。楊戩夜半離家乃因公事,寸心本不該介意,只是心中郁郁之氣難排。我聽說山能解憂,水能排郁,故離家以尋山水之樂,勿念。敖寸心留”
她寫到敖寸心三字時,心中略微猶疑,好似自己本不該叫這個名字,不過眼下尚有要事,不宜在此事上糾纏,只得先記在心中日后再說。
寫完后,她將信放在桌上,找出楊嬋方才說是自己慣用的短劍并幾件衣服、一些散碎的銀兩包在包袱里。又放下床上的帳子,方自后窗離去,駕云直向西岐飛去。
好在敖寸心雖是失憶,但一些本能并常識并未忘記,駕起云來并無不暢之處,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西岐城外。
但見西岐城中已是備戰之態,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搬運器械的兵士,百姓雖不見多么緊張,卻也不復居家過日子的輕松之態了。
敖寸心心道:“玄門弟子昨天傍晚接到法旨,此刻就算沒有全到,也來了大部分。姬發周圍只怕全是這些人。我要對姬發說的話,最好還是別讓他們聽到。直接去王宮求見不妥,不如去找主事的大臣,請他代為上傳。”
她見路邊有一家酒肆,稍進去略坐了坐,便知道了如今主事的大臣乃是丞相姜子牙和姬發的弟弟周公旦。且姜子牙主前方謀劃,玄門弟子也因他乃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多聚在他的府上;周公旦主要負責后方錢糧調配等事,其下屬官員,大多是西岐舊屬。
敖寸心略一思忖,便起身前往周公旦府上。
獻策
我明明是西海三公主,怎么無緣無……
求見周公旦并不是件難事,如今西岐城中遍地都是玄門弟子,敖寸心亮出向守衛暗示自己并非凡人之后,守衛變得十分客氣,她稍稍提及自己有事關西岐王運的要事要見周公旦,守衛便進門為她傳話,不多時,她便被引入茶室等候。
敖寸心在在右手邊坐下,便有侍女捧著茶果糕點進前奉上。敖寸心端起茶盞吹了吹,茶盞中舒展開的嫩葉在碧色的茶湯中愜意的蕩漾著。她輕呷了一口,只覺口中微苦又帶著少許澀味,而后又有清淺的甘甜漸起,繼而清爽之意頓生,整個人的精神都隨之振奮。
敖寸心心中道:“這是東南邊來的毛尖?!崩^而又想道:“我曾喝過此茶,才記得這般味道,不過楊嬋說,我本是西海龍女,甫一出海便遇上他們兄妹兩人,楊家是沒有這種茶的,我是在哪里喝過?莫非龍王的水晶宮里有這樣的茶?”
她正這樣想著,便聽有人問她道:“這位姑娘便是指名要見本王的仙家?小王這里有禮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敖寸心回過神來,便見到眼前有兩名相貌相似的男子,為首的一位約莫二十上下,國字臉,一雙劍眉飛斜入鬢,一對鳳眸中眼光如炬,,挺拔的身上穿著黑色蟒紋袍,腰上還系著金帶,整個人神采奕奕極為矜貴。
另一位看上去要小一些,紅撲撲的圓臉像個紅蘋果,雖也是劍眉鳳目,卻無端端多了一份秀氣。
敖寸心忖度前頭這位必是周公旦無疑,另一位大約是他弟弟,因而起身行禮道:“仙家不敢當,山人謝蘭幽,王爺不必客氣?!边@句話話音剛落,她心中卻猛地一震,心道:“我明明是西海三公主,怎么無緣無故的自稱山人起來了?還有謝蘭幽,怎么竟然脫口而出,好像我天生就叫這個名字似的?!?/p>
她正糾結間,周公旦已經揮手令廳中眾侍女離開,只留下他三人在廳中,而后道:“謝姑娘,小王便是姬旦,這是我兄弟,姑娘也無需客氣,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并我兄弟,有事只管直言,請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