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道:“我確實想護著辟寒三兄弟,只是你說的才是道理正途,這我心中也明白。”
謝蘭幽見他惆悵難言,也不再咄咄逼人,上前握住無天的手道:“我知道很難,我會陪著你。”
無天聽了這話,心中異樣之感油然升起,不禁訝然道:“你陪著我?”
謝蘭幽點點頭道:“你我既是同路而行,就合該互相扶持,彼此照應(yīng),不是么?”
無天嗯了一聲,沒再說話,過了片刻,謝蘭幽感覺他情緒漸漸平穩(wěn)下來,才松開手。無天忽然道:“蘭幽,你剛剛真以為我要強行留你。”
謝蘭幽點點頭,不說話。無天道:“你為何這般想我?你我相識許久,在你心里,我便是個可以隨時翻臉的暴君?”
謝蘭幽搖搖頭,無天追問道:“那你方才那般是為何?”
謝蘭幽猶疑片刻道:“我只是……不太信任你的情緒。”
無天“哦”了一聲,謝蘭幽聽出他話中疑問之意,道:“我若實話說了,你又要生氣,若是不肯講,終究是個隱患。”
她話才吞吞吐吐講了半截,無天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謝蘭幽見他仍是這般牛性固執(zhí),油鹽不進,干脆閉嘴不言。
無天看她如此,心中暗想道:“莫非我一體雙分,竟然真有那么大的隱患,令她憂心至此?”他這心念剛動,只覺黑蓮之內(nèi),緊那羅蠢蠢欲動,立刻收斂心思,不去多想。
幽幽瀛海畔,寂寂弱水魂。終年不見陽光的黑暗之淵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晝,火光中,辟寒三兄弟垂首立在堂下,無天坐在堂上,冷冷的凝視著三人。殿中人頭攢動,卻只有壓抑而微弱的呼吸聲。
謝蘭幽結(jié)束了她的陳詞,坐回了椅子上。一片寂靜中,贏妖悄悄伸手戳戳了黑袍,黑袍略一猶豫,向前邁了兩步,向無天雙手合十道:“佛祖,事出有因,還請容情。”
贏妖也出列道:“佛祖,辟寒三兄弟自到黑暗之淵,從未有過逾越之處,此次縱有不是,也是另有前情在先,非是無端挑釁,還請佛祖容情。”
謝蘭幽雙手交疊,支著下巴,兩眼盯著無天黑色蓮臺上的一片花瓣,不知是在思索還是在出神。聽見二人說話,也不見任何動作。
無天看了二人一眼,沉聲問道:“諸人可還有話說,一并講來吧。”
黿潔遲疑片刻,出列道:“佛祖,此事不能輕饒。”
無天“嗯”了一聲,黿潔聽出他話中質(zhì)問之意,心中抖了一抖,硬著頭皮道:“軍師初到黑暗之淵,曾頒下法紀十九條,其中之一便是不準濫殺無辜。當時大家也都認可了,但今日辟寒三人卻公然違背,縱有前情,亦不容赦。否則豈不是在說,只要有一個理由,人人都可以胡作非為而不受懲處了嗎?”
黑袍道:“法理不外乎人情,辟寒三兄弟與金平府結(jié)怨在前,之后報復(fù),勉強也是因果,怎么能說是胡作非為了呢?”
黿潔道:“我是個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奉佛祖之命治理水軍,軍中最忌軍法不嚴,有亂不治,如此易生嘩變,請佛祖明鑒。”
贏妖道:“這是兩碼事。”
黿潔道:“佛祖,如今黑暗之淵確實并非全民皆兵,但依黿潔淺見,于法紀一事上,并無不同,還請三思。”
黑蓮圣使站在贏妖身側(cè),一會看看贏妖黑袍,一會兒望望黿潔,終是邁出一步道:“佛祖,弟子以為黿潔說的有理。”
無天“哦”了一聲,黑蓮圣使道:“辟寒三人既有天大的委屈,便該上報與佛祖軍師。佛祖軍師都是本領(lǐng)高強之人,三界之大,有何處不可去?何事不可為?圉于此地,殫精竭慮不過是為我被困黑暗之淵千萬妖族之未來,若真有冤屈,難道此事佛祖會不管,軍師會不理睬么?這般行止,本就大為不妥。且明知法紀而故犯,是為亂法,此事不可開,否則有一就有二,日后后患無窮。”
竹君也出列道:“軍師曾經(jīng)說過,一旦奪取三界,必會平反冤案,還大家一個公道。辟寒三人現(xiàn)在就急著報仇,做下此等血案,委實不該,況且他三人所殺,非是當年的仇人,此舉與其說是報仇,不如說是在泄憤,如不能嚴懲,不足以昭示法紀之嚴、執(zhí)法之公。”
贏妖道:“那請問竹君,如果辟寒三兄弟不曾對金平府的人下手,一旦我們奪取了三界,軍師打算怎么還他們?nèi)艘粋€公道?”
竹君被她問得一噎,轉(zhuǎn)頭看了看謝蘭幽道:“軍師不曾對我說過,但我想當初辟寒三人攝去香油之時,連離得近些的唐僧一并抓走,雖是無心之舉,但攝來之后,他三人也有要殺唐僧的意思吧?雖說sharen未遂,之后為人剝皮抽筋,是有些罰重于罪,但也遠稱不上冤枉,我猜軍師想必會修改之前的卷宗,將真相記入其中,昭示天下。”
贏妖咄咄逼人道:“也就是說,當初傷害辟寒三兄弟的人,實際上根本不會受到什么傷害了?”
萍末
陰謀的開始?
竹君道:“贏妖是在同我胡攪蠻纏嗎?傷害他三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