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后,贏妖下臺,其副手飛羽在一片罵聲中暫時接任了主持靈山大局的工作。
三十七天后,飛羽宣布因情勢特殊,原定于明年秋季的大選將在初春提前舉行。
“玄門是徹底垮了,贏妖的黨羽也眼看著要完了,嘖,妖仙相爭,鳳兒得利啊。”韋涅捏著一張新鮮出爐的邸報,搖頭晃腦的走進門來,大發了一通感概。
可惜這番唱念做打雖無一不佳,卻沒打動埋在公文堆里的謝蘭幽——后者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
韋涅走上去,拿著邸報在謝蘭幽跟前晃了晃,抱怨道:“你自打跟無天去了一趟昆侖之后,就越發冷漠起來,大選在即,妖黨里白鳳兒呼聲最高,你就沒什么要說的嗎?”
謝蘭幽奪過礙事的邸報扔在一邊,頭也不抬道:“可以預料。”
“我知道,人家是揪出了靈山大蛀蟲的大英雄鐵娘子,可是……”韋涅索性趴到謝蘭幽的桌子上,問道:“作為仙黨這一屆的參選人、白鳳兒的對手、實際上是謝蘭幽的小謝姑娘,你就沒有什么別的話要說嗎?”
謝蘭幽嘆了一口氣,終于踏起頭看著他,問道:“你想讓我說什么?”
韋涅道:“說說你的參選策略之類的。”
謝蘭幽露出一個不耐煩的表情,伸手從桌子上拽過另一張邸報,翻到頭版,推到韋涅面前,指尖在頭條的紅色標題上敲得直響。
韋涅把邸報推開,道:“我不是說這種,我是說……你就沒有點獨家消息透露給我嗎?比如說,你為什么不干脆把你的身份顯露出來,這樣你一定會大獲全勝的。”
“因為那樣會掀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我們希望百姓們能選出‘合適的人’而不是‘有特殊身份的人’!”王璇的聲音自韋涅背后陡然響起,冷的像在寒冬夜里吹了一夜冷風的鐵板。韋涅的的寒毛還沒樹立到位,就被她從桌子上拽起,拎到門口好一頓數落。
謝蘭幽聽著門外“不干活就算了,還來騷擾干活的人”的訓斥,露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道:“可憐的韋涅。”
陳曦樂聽出這幸災樂禍之聲,不由輕輕笑了一下。她與王璇在靈山的職務并未被消,是故兩人一得回新身體,便立刻身赴靈山恢復原職。可惜數百年過去,世事變遷之大遠出二人想象,是以如今只好一邊學習,一邊努力適應這個時代。
這幾個月過去,兩人已漸漸回歸正軌,管起事來。
陳曦樂面上的笑意此案如曇花一現,稍縱即逝,她隨機收斂顏色,凝重道:“我對照著病坊近些年的撥款,對靈山的總資產做了一個預估,然后又去找飛羽談了談,資金空缺比我們之前的預估還要嚴重。飛羽下午就會召開會議,在小范圍公布這個情況,我想下一步,你和白鳳兒誰能登頂的關鍵就在于,誰能挽救這個爛攤子了。”
謝蘭幽的臉色青了青,心中把這些國養蠹蟲罵了一百遍。
陳曦樂道:“你有困難?”
謝蘭幽嘆了一口氣,道:“何止是我,我和那位白監察,都不擅長弄錢。”
她話音未落,便聽門邊有人笑道:“錢怎么了?小謝訟師也有缺錢花的時候?”那鈴聲般清脆的笑音未落,人已到了謝蘭幽跟前,正是白鳳兒。
謝蘭幽也不藏私,徑直道:“雖是對手,我不瞞你,不是我缺錢,是靈山的錢窟窿,大得像個無底洞。”
白鳳兒面色稍變,跟著也嘆了一口氣,道:“我正是為這事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