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若留下,怕是要受些委屈了,你可愿意?”
“我愿意,你說什么,我都愿意。”白皙纖細的手臂環上他的脖頸,她眼眶里還含著淚,嘴角卻笑著翹起,“你只叫我留在身邊,再不和我分開,叫我做奴婢、做丫鬟,天天伺候你和那位大奶奶,我也愿意。”
提起那位大奶奶,她眼底明顯暗了一瞬,李鶴楨知她不情不愿,卻還能說出如此識大體的話,更是欣慰。
“哪能叫你去伺候她。”他笑著說出先叫她做通房的話,又與她商量,“也不強求,你若不愿意,仍是先去朱衣巷那邊的宅子里小住些日子,等家里妥順了,爺再去接你。”
李鶴楨本意是不愿意文姝離開的,貍奴可愛,他早已不知不覺中把人放在了心上,還有那些燒灼皮肉的體己話,從她嘴里說出來,無論如何也只叫人覺得真心。
還有她動情時熱切的回應,叫他覺得身邊才是個鮮活的人,會哭會笑,會把真心刨出來捧著送他。
這樣的妙人,若不是為著仕途前程,他也屬意娶她來做正頭娘子。
李鶴楨等著她的答案,卻等來了她眉間蹙起的一眶眼淚。
當她是不愿意,李鶴楨心下悵然,正要開口安撫,忽然文姝撞進他懷里,與他緊緊相擁,她軟乎乎地貼在他的脖頸說話,聲音委屈卻也乖巧。
“通房也行,李鶴楨,我圖的從不是什么名分,我只要你,李鶴楨我只有你這么一個親人了,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聲音鉆進耳朵里,隨著細密的吻,一道兒鉆進了他的心里。
所有的失落全都一掃而凈,李鶴楨挓挲無措的雙手慢慢放下,然后他忽然展笑,回應她的熱切,和那洶涌真摯的愛。
次日早起,
文姝仍和從前一樣,伺候李鶴楨洗漱,送他到院子門口。
“你肩頭的傷……我讓路喜給請個太醫來。”昨兒夜里他猛浪了些,
等她叫痛,
映著燈看,才發現肩頭結痂的地方剮蹭到了。
“我叫人去濟世堂請個醫婆來看就好。”文姝笑著應他,小指勾在他的紳帶,
湊著身子近前,“她正是咄咄逼人的時候,你再為我請太醫,
她豈不更惱。”
“也好。”李鶴楨圈他入懷,
夸她貼心可人。
辰時小丫鬟去廚房提了食盒,
回來卻還跟著幾個管內事的掌家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