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給你上藥。”艷麗的花朵以柔弱堅強,就連最狠戾的狼崽子,
也甘愿為之傾倒。
換做從前任何時候,李鶴楨必要用她們卑賤的眼淚與求饒來慰藉心下悵然,可她就這么溫暖的捉了他的手,
沒有厭惡,
沒有叱責,
叫他準備好的一肚子憤怒沒了傾瀉的理由。
李鶴楨由著她牽自己回屋,看她用擰干凈的帕子,
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
再拿藥膏,
木勺挑一豆,
輕輕涂在他小指破皮的地方。
“小時候,阿娘總罵我頑皮,春日里的紙鳶、夏里的池塘,全都是我野著跑的地兒,
阿姐嫌我水性不好,
拿著書看也要在一旁陪我,我家鄰居有個哥哥。”
提到鄰居哥哥,
李鶴楨嘴角漾起的笑意分明減了些許,
文姝凈手后拿起玫瑰油來涂,見他要板起臉,
便將手上的玫瑰油分他一半,十五個指頭揉在一起,亂七八糟的。
她又揚眉笑著解釋:“他是阿娘給阿姐定的娃娃親,只是阿姐怕羞,不準我早早改口叫他姐夫,哥哥水里的本事是我見過最好的,他會浮水,像大鵝一樣,能在水里站著走,我要池塘里最好的那支蓮,總得說幾句好話,才能等到他去摘。”
她微微側首,眸子看向下方,似是在回憶:“獨夏日里觀蓮放河燈的時候,我不必求他,他也要殷勤著下水護著阿姐和我的河燈。”
“李鶴楨,你猜,我那時在燈上許了什么愿?”她忽然高興,抓著他的胳膊嬌嗔。
李鶴楨少有的認真思索她的問題,正經說了個京都貴女們人人艷羨的愿望:“你想做誥命夫人?”
文姝不由失笑,翻他一記白眼,“我那會兒才十三,瓜州偏遠,哪里知道什么誥命不誥命的話?”
“那就不知了。”李鶴楨搖頭,他沒去想過這些小兒女的心思,又從何猜起。
“李鶴楨,你真笨。”她羞赧地貼他肩頭,用細細軟軟的強調與他咬耳朵,“我那會兒是個學人精,看阿姐有了和她心意相通的姐夫,我便學著也想得一個能愛我護我的郎君。我不知什么是誥命夫人,我也不要,我只盼那人能愛我、敬我,盼他知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