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提了個引子,大太太便心領神會,點頭夸道:“你倒是個機靈的好孩子。”
做慣了借刀sharen的手段,大太太也不肯親手去沾這些因緣,引著琉璃攬下差事,怕她愚笨不得其法,還吩咐了琳瑯多多幫襯。
說回文姝這邊,打琉璃她們進了青山院,她就躺著清醒著呢。虎穴難安,哪有那么多覺睡,不過是激著大太太忍不下她,動手就能落下把柄,她還指著大太太給的把柄,磨利了戳進那老虔婆的心口,叫她也嘗嘗自食其果的下場。
戲唱完了,索性叫水梳洗,正在挽發(fā),外頭通稟,說三爺來了。
“小嫂嫂,我來給你送禮。”三爺高高的個子在門口趔趄了下,半只腳差點兒邁過門檻,又給縮了回去,大哥哥交代過他,小嫂嫂沒出來迎接,不準他自己進屋。
丫鬟笑著三爺搬了椅子,紅梅還給端了碗西瓜酪:“三爺嘗嘗,這是甜口的,最是解膩,暑夏天吃,比綠豆羹還好呢。”
文姝挽好了發(fā),出來也要了一碗,轉(zhuǎn)頭笑著伸手,“浩哥兒要送我什么?拿來我瞧瞧。”
“是別個托付我轉(zhuǎn)交的,我也有一個,不過是個長命鎖,小嫂嫂的比我的精致。”三爺從挎包里拿出個盒子,打開來看是一對耳墜子,銀子打的,東西倒也值不了幾個錢,勝在做成了樓閣的精巧模樣,一環(huán)編一環(huán)的流蘇就得一份手藝。
也只有李鶴楨喜歡弄這些拐彎抹角的,八成是拉不下臉來送,才借了旁人之手,文姝仔細看了看,叫紅梅先收好,送了這個,晚上還得帶著給他看,又少不了一番折騰,想及至此,西瓜酪也難以下咽。
三爺見她有心事,東西送到,便也找了個借口起身。
青山院外,二爺瞧見三弟出來,齜著牙把人拉花壇后頭,“怎么樣?東西送了么?小嫂子喜歡么?她問是誰給的了么?”
三爺點兩下頭,又搖一下,二爺心里全是美人,追問兩回,也沒從三爺嘴里聽到一個字。氣的他罵了句“傻子”,扒墻頭又去做他的襄王夢了。
李鶴楨下朝回來,換衣裳還得去衙門口,看見桌上擺著兩碗西瓜酪,順嘴問是不是老三來過。文姝當他問的是送耳墜的事,便從盒子里拿出來比到耳朵邊給他看,“如何?”
“素凈了些。”李鶴楨以為是首飾鋪新送的,見是銀子做的便隨口敷衍。
“我挺喜歡的。”文姝嗔笑,又央求他早些回來,不要忘了去太太那里替她分辯。
“她們又來了?”李鶴楨目光瞥向幾個丫鬟,一想到路喜查出來的那些東西,聲音里也帶了幾分凜色。
“是琉璃姐姐。”紅柳低著腦袋,聲若蚊吶,“來請姨娘去伺候太太用飯。”
“太太房里竟是缺了布菜的人手。”李鶴楨哂笑,嘴角揚起怒意,“去把人牙子叫來,挑十幾個手腳麻利的,給太太送去,咱們雖不是什么鐘鳴鼎食的門
“這些人是大爺叫送來的?”琳瑯攙住氣昏了頭的大太太坐下,斥問路喜,“是大爺親口交代了話,還是你們這些個小妖們擅作主張,替人家冒尖出風頭?”
院子里密密麻麻站了十幾號人,全是今兒個才從人牙子那兒新買來的。路喜辦事利索,趕在傍晚前就把人都領來了。
“琳瑯姐姐說的是哪家的話?我怎么就聽不懂。姐姐也不是頭一天來這府里,大爺?shù)钠猓憬阋苍撝赖摹H舨皇谴鬆數(shù)囊馑迹揖褪窍蠕h、探白,也不敢打著大爺?shù)拿柡[。”
路喜一句話,諷了這院里一群蠻橫欺人的刁奴,又連帶著陰陽了大太太打著大爺?shù)拿x在外頭受賄,給大爺臉上抹黑。
帶來的小廝們捆好了原先在這院伺候的人,路喜給大太太作揖,就要退下。
“回來!”大太太喘著虛氣,叱責聲都在發(fā)顫,“那個逆……”逆子兩個字兒卡在嗓子眼兒,大太太嘴張了又張,還是沒說出來,“你們大爺這是要把我老婆子關在這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