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丫頭呢?”謝夫人朝后面張望,“準(zhǔn)是哪里貪玩,被勾住了魂兒?!?/p>
今兒個(gè)是裴老爺?shù)奈迨髩?,早起這府里就放了賞錢,晌午有流水席給前來賀壽的佃戶鄉(xiāng)親們吃,裴家做的是馬匹買賣,生意鋪開的大,人際往來自然更勝。湊熱鬧的小攤販天不亮就在外頭街上聚著了,小的貪玩兒,準(zhǔn)是去湊熱鬧了。
“有幾個(gè)外鄉(xiāng)人在門口賣糕,叫人去看著了,她買好了就來?!迸徨P笑著給岳母解釋,“不礙事,酒樓也在門口,待會(huì)兒咱們過去,喊著她就成?!彼匆谎壑x居瀾,故意說給她聽,“母親不必?fù)?dān)心,我替母親記著呢?!?/p>
“哎,好?!敝x夫人滿意看著兩個(gè)孩子。
謝居瀾羞的臉上通紅,錘他兩下,跛著腳就要往前頭走。
“仔細(xì)臺(tái)階?!迸徨P在后面哄著,她才走路不仔細(xì),跌了腳,可別再生氣,又出什么茬子。
這邊兩人進(jìn)去,謝夫人一直等到小閨女領(lǐng)著丫鬟們進(jìn)來,才歡歡喜喜將人抱住,“你個(gè)調(diào)皮,仔細(xì)你姐姐罵你?!?/p>
“她追不上我!”謝居浥笑著一勺豌豆餡兒,送在謝夫人嘴里,賣巧討好道,“阿娘,好吃么?那老板說是豫州的小吃,我上回和裴家爸爸去豫州玩,就沒見過。”
“豫州那么大,你才呆了幾日,就能事事瞧見不成?”
“哼哼?!敝x居浥笑著轉(zhuǎn)身,“所以,可別再攔著我到處看看了,我看遍了有趣的,好玩兒的,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p>
“娘可沒攔過你,你要出去野著跑,得先過你爹爹一關(guān),只要他同意,我可不管?!敝x夫人口是心非。
謝居浥癟嘴:“爹爹還不是都聽您的?!?/p>
“你阿姐是不是在里頭催了,好孩子,你阿姐找咱們呢,快過去吧?!敝x夫人舍不得小閨女離開自己身邊到處亂跑,敷衍著把話題岔開。
眾人在里頭說了會(huì)兒話,便往辦壽宴的酒樓去。
離得不遠(yuǎn),就在裴府的門口,酒樓也是裴家的產(chǎn)業(yè),裴老爺雖面上做的是馬匹買賣,子一輩父一輩的生意,黑白道上多說得上話,也常在關(guān)外給人說場子。
官商相熟,瓜州城上上下下有頭臉兒的趕著風(fēng),到悅來酒樓拜壽磕頭。
裴家請了豫州名角兒小香玉來府里唱堂會(huì)。裴老爺牽著謝居浥出來與人說話,小姑娘一身兒黃花綠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人,聽大人說話,話到有趣時(shí)抿起嘴笑。
賓客笑問她是府上小姐,裴老爺只點(diǎn)頭應(yīng)是,說她是裴錚的親妹子。再提姓謝,大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又夸裴家得了門好親家,夸謝家雙姝好品貌。
關(guān)外不同于關(guān)內(nèi),太宗當(dāng)年設(shè)南平州分治,關(guān)外奉有教無類教化,反倒不講究約束女子的那些歪理。謝居瀾隨父母坐在主桌,裴錚敬酒一圈回來,笑著跟她咬耳朵,指著裴老爺身邊的人道:“她像我弟弟,爹可是說了,等咱們成了親,就把她過繼來,做干兒子養(yǎng),以后裴家的馬場,也有她的一半呢。”
知道他好哩戲,謝居瀾順著他的話道:“你吃醋了?我去替你打她,收拾她一回,不叫她和你爭寵?!?/p>
小兩口湊在一處說話,謝夫人也笑著與人議論他倆。
謝居瀾不好意思坐著聽她們那些話,尋了個(gè)借口,起身離席。
“你去哪兒,我和你一起?!迸徨P追上來也要出去。
“別鬧,我還能丟了不成?你好好的,我出去透透氣兒,就回來?!敝x居瀾指了指到處吃酒的那個(gè),“你叫人去悄悄告訴她,待會(huì)兒吃醉了,我可不饒她?!?/p>
“你腿腳不利索,我陪你。”馬上就要成親,裴錚賴她賴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