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的主子就是大樹,
葛藟攀附著樹木,才有登高見光明的時候,若是樹倒了,奴才們也就跌進了泥淖。
“不誠心才對。”一行道長給的假孕藥確實厲害,
她這些日子不僅覺得肚子總在發(fā)脹,
連帶著手都隱約有了浮腫的癥狀。
若不是她清楚自己沒有身孕,怕是也要被這些本能的反應(yīng)給騙過去。
“她是大家族里養(yǎng)出來的千金小姐,
雖說眼下一時被父兄拿出來做了籌碼,
可她也不能是個傻的。要不然,他們平南侯府恁大的家業(yè),
平南侯老當益壯,這些年沒往府里抬人也就罷了,外頭竟也沒丁點兒風吹草動?”文姝笑著折斷手中花枝,“連咱們侯爺尚不能守著大太太與張姨娘二人呢,外頭寵妾滅妻的傳言,可一句沒有摻假。”
辛盼珍蠢笨,卻也并非不諳世事的小百花,世家奸詐,面上端的是道貌岸然,但是像這樣拿兒女姻親出來做陽謀的事情屢見不鮮,自己不過鼓動兩句,怎么可能說得動她。
“今兒個來做說客,不過是個引子,后頭的事情,還得交由你來操辦。”文姝將晚些放辛盼珍出府的意思告訴胡婆子,并囑咐道:“我夜里身子不舒坦,難受的連院子都出不了,大爺……大爺也得晚歸,叫她從正門出去,大大方方的,越多人瞧見越好。”
辛盼珍只頭前幾日鬧過,后頭安安生生再沒了動靜,十有八九是和她那二哥串上了消息,可惜青山院的婆子也不全是自己的人,審錯了叫李鶴楨知道,怕是要起疑心。
不如拿放羊的法子出來,找不到青山院的那條狗,就多丟幾條狗進去,糊弄了羊兒,自然是要回圈的。
辛家打點一個人在青山院安撫辛盼珍,那她就多送十個,送二十個,奸細們真真假假,各自說各自的道理,叫那辛家小姐一個也不認才好。
“是。”管事婆子應(yīng)聲。
文姝再點她一處:“吃酒誤事,別叫她們?nèi)瞿阋恍!?/p>
傍晚,才到飯時,文姨娘就覺得心口疼,明月樓的奴才急慌慌去請大夫,府里各處知道,也紛紛議論起來。
青山院的婆子們?nèi)耘f聚在那里吃酒,白日里文姨娘才捉了她們個現(xiàn)行,這會子就有吃醉了做了忘八羔子,一口一個毒婦活該的罵著。也有清明的,提醒她小聲著點兒,后頭起了賭局,就再不論你我了。
青山院里,無人覺察的地方,有一黑衣人影攀過墻頭進去,熟門熟路,直奔辛盼珍住著的屋子,推門進去,見到辛盼珍就作揖,他自言是辛二爺派他來救小姐出去的,也不必辛盼珍再帶什么東西,當即拉著順陰影遮蔽的墻根兒底下往外頭去。
辛盼珍迷迷糊糊由他帶著走,手里還拿著大哥常佩的一方玉,走得急,她還來不及看清楚上面的紋樣。
躲過幾波往來的奴才,這人也是身手敏捷,竟真帶著她跑出極長的連廊小巷,一路到了外門底下。
“他家今兒個有人中毒,這會子里頭正亂著呢,待會兒咱們從西邊草木后頭的廊子底下走,小的早打點了門子,小姐別管他們,出了這府門就往外頭跑,二爺?shù)鸟R車就在西邊巷子口等著呢,出了這府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