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2頁）

威脅的話就差沒點(diǎn)在鼻子尖兒了，一行道長放聲大笑，叫李鶴楨鬧了個不知所措，那老道反倒搶了辛二的轎子，把辛二推出來騎馬。

賓客遠(yuǎn)去，李鶴楨攥著手里那方木盒，力氣之大，盡骨節(jié)蒼白。

文姝午睡方醒，懶懶地坐在那里對鏡梳妝，就聽外頭路喜來報，說是一行道長送了那枚銅錢回來，她發(fā)髻也顧不得梳好，就趕忙起身出來接。

“快把東西給我。”她拿到盒子，打開來看，果見那枚銅錢上編了一簇紅線，盒子丟開，她高興的兩只手捂緊銅錢又問，“道長人呢？是他親自來送，還是打發(fā)了別人？還有什么交代，快全告訴我。”

路喜勉強(qiáng)道：“是一行道長親自過來的，只是……在咱們門口撞見了熟人，不曾進(jìn)來小坐，便又急匆匆走了。”

“嗯，好吧。”文姝頗為失望，捧著銅錢回屋，梳好了頭，凈面收拾，換了齊整的一身，又到佛前供奉，給送子娘娘磕了頭，且將那枚開過光、栓了紅繩的送子銅錢系在床欄吊著的素馨花籃里，誠心祈愿，盼早日得孕。

李鶴楨在門外站著，面色不甚大好，那老道對他脅迫的那幾句話非但不應(yīng)，反以嘲笑還之，真真是叫人生氣，但瞧見她又如此虔誠，他一肚子的火氣，也不好使性出來。

見他吃癟的模樣，文姝面上故作不知，愈發(fā)表現(xiàn)出歡喜，李鶴楨看著別扭，敷衍兩句，也坐不住，起身去了書房。

得了心心念念的寶貝，文姝倒是心情愉悅，傍晚去書房走了兩趟，問他吃飯，又給送了回點(diǎn)心，李鶴楨不勝其煩，板起臉要訓(xùn)人，她才縮了縮脖子，小賊似地逃了出來。

轉(zhuǎn)

“……它到冬來，只落得凄凄慘慘心焦燎，耳聽得蟬蟲高叫孤鳥悲號，一霎時，滴溜溜的風(fēng)，吹透某得錦戰(zhàn)袍。”小戲子出身蓉城，手上的皮影耍的精彩，只差在了唱腔。

“道情戲差了點(diǎn)兒，關(guān)公卻耍得是極好。”

文姝笑著叫賞，便有管事婆子給她們師父封了紅包，那女先生忙放下手上鼓槌，拉著兩個小徒弟來給主家磕頭，道了一通萬福金安的吉祥話。

“我也不愛聽這些奉承。”她點(diǎn)著方才唱哪吒鬧海的小戲子問，“她是蜀地的，那你是哪兒人？”

“回奶奶的話，沙洲。”

“去過三危山么？”

聽到熟悉的地名，小戲子眼睛都亮了，看看師父，才笑著應(yīng)答：“那是我家。”

“你過來，叫我瞧瞧。”文姝招手把人叫到近前，映著明，細(xì)細(xì)打量她，長乎臉，短下巴，窄尖的小鷹鉤鼻，模樣雖沒張開，卻一眼就能瞧出來是她們那兒的人，“生得真好。”

她盯著小丫頭看，小丫頭也瞪大了眼睛看她，，然后紅著臉小聲道：“我好像小時候見過您。”

紅柳笑道：“我們奶奶是瓜州人，離你們那兒不遠(yuǎn)。”

小戲子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想了一下又連連搖頭：“不是在瓜州，是在石窟的壁畫上，那飛天的仙女和奶奶姐姐長的一樣。”一句不倫不類的奶奶姐姐，逗的眾人哈哈大笑，連她師父也過來給她糾正。

小孩子實(shí)在可愛，底下的人也知道姨娘是個好說話的性子，便笑著給孩子打哈哈，直說是童言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