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赫言說著停頓下,余光掃了眼溫苒:“最重要的是,游樂園是津城江家的產業,江家家道中落才抵出去的,我實在不忍心看游樂場拆除,以后津城就沒了這個地方,所以在想要不要收購過來,重新修整開業。”
溫苒一直低頭記錄著,并沒有對這番話有任何反應。
周聿珩不爽霍赫言看自家老婆,身子傾斜擋住一點溫苒:“霍總有興趣直接收購就好了,憑霍總的實力,一家游樂園應該用不著拉投資吧。”
“確實不用,不過……”霍赫言微妙停頓下,“游樂園是江家當年為了小千金特意建的,有特殊意義,我知道周家跟江家交情頗深,所以過來問一下。”
溫苒筆尖微頓。
江家千金,江曦瑤?
霍赫言注意到溫苒的動作,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周總,你覺得呢。”
周聿珩忍著把霍赫言眼珠摳出來的沖動,問溫苒:“溫秘書,你怎么看?”
溫苒抬頭:“我們是商人,在商言商,項目投資不論交情只論利益,如果游樂園能帶來利益就投,不能就不投。還麻煩霍總出一份評估報告,我們有專業評估團隊考量值不值得投資。”
公事公辦,滴水不漏。
霍赫言扯唇:“周總能請到溫秘書真是如虎添翼。”
霍赫言沒有在辦公室待很久,說完這個事就走了,回到車上,他闔上眼:“開車。”
車開出去一段,他突然睜眼,問靳穆:“查過溫苒嗎?”
靳穆握著方向盤,如實道:“查過,沒有問題。”
靳穆頓了頓說:“言哥,那天我說的話沒過腦,你別放在心上,江曦瑤就是江稚,我已經確認過了。”
“嗯。”
霍赫言沒說其他,又闔上了眼。
他有些話沒跟靳穆說。
其實從第一眼看到溫苒起他就有種奇怪感覺,熟悉的感覺。
他跟靳穆不一樣,他跟江稚從小一起長大,他熟悉江稚,尤其是那雙眼睛。
很多東西如果沒有對比你比較不出來,但一旦有對比就很明顯。
就像一幅模仿得爐火純青的贗品擺在你面前,如果沒有正品對比,你不會意識到贗品是贗品,而一旦正品擺在旁邊,你就會恍然,原來細枝末節還是不一樣。
他心中有猜測,卻有很多細節對不上。
江家當年一朝覆沒,跟江家有關系的家族人人自危,個個恨不得躲得遠遠的,也就周家強行保了江稚下來。
周家據說也是不肯插手津城的事,是周聿珩不顧一切豁出去要保江稚,那樣的情況下,能保下江稚已經是不容易,哪里還有功夫來貍貓換太子這一招。
周家不會做,周聿珩做不到,當年他不過是個十來歲的毛頭小子,一個毛頭小子怎么可能布得下這么大的局。
到了酒店,車停了半晌霍赫言也沒動,靳穆叫了聲:“言哥。”
霍赫言睜眼:“你說你查過溫苒,她的家庭情況怎么樣?”
原來言哥一路不說話是在想這個,靳穆道:“她是孤兒,被一對中年夫妻領養后一直在冀城生活,她的養母五年前去世了,現在養父一個人在冀城生活。”
“冀城……”霍赫言口中呢喃這兩個字,手指敲著腿,片刻后說,“把她養父的信息查清楚,我們去一趟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