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
只見他臉色漲得通紅,猶如一只即將噴發怒火的火爐,眼睛里燃燒著熊熊的憤怒,罵完胡縣令幾句,便在屋內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沉重。
“魏督監,小的也不是故意的。小的覺得處理的還不錯。那個沈昱是小的舊識,還是京官,也不好太得罪了啊。”原來這男的姓魏,方寧默默記住。
“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大人的計劃全被你搞壞了!”魏督監的聲音如炸雷般在屋內響起,震得房梁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胡縣令的嘴唇微微顫抖,囁嚅著說:“魏大人,小的……小的也未曾料到會如此啊。方寧和沈昱也太聰明了。我有什么辦法啊。”
魏督監猛地停住腳步,轉身怒視著胡縣令,手指幾乎戳到對方的鼻尖:“你還有臉辯解!現在朝廷派來的宋將軍即將抵達,若是讓他發現了我們的行徑,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別指望大人撈你。”
胡縣令身體猛地一震,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眼神中滿是驚恐:“那……那如何是好,魏督監?”
魏督監冷哼一聲,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壓低聲音說道:“趁著宋將軍還沒到,你必須配合我,把最后一批礦運走。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不容有失。”
胡縣令連忙點頭,如搗蒜一般:“是,是,魏督監,下官定當全力配合。”
“滾。”魏督監沒好氣的向門外去。
方寧心中大驚,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必須盡快想辦法阻止,亦或是順藤摸瓜,來個一舉拿下。
她飛身離開,像一只敏捷的貍貓,消失在縣衙的黑暗角落。
夜深更露重,正是下弦時候,月如彎勾橫躺,劈開暗色的重霧,搶下唯一銀白。
方寧快步走在長街上,趕回沈昱宿下的客棧,她咀嚼著剛才縣衙內偷聽到的一番話,只覺其中利害都在魏督監口中的大人身上。
如若魏延在她們搜集到更多證據前,轉移了礦藏,必然會將那礦地炸個干凈,一了百了。到時別說順藤摸瓜,尋找罪證,恐怕那幕后之人會在她們尋到更多寶藏地之前,先一步行動。
如今皇上將她身份大白于天下,給了她為父報仇的機會,也將她置于明處,今后追殺她的人只會多不會少,何況自己還有個拖油瓶師兄。
方寧如此想著,腳步也停在了沈昱屋外,習慣性地叩響三聲,直到聽到屋內那清雅如沐的回應,才斂下自己嫌棄的神色。
“如何?”沈昱瞧了眼方寧來時的長廊,確定四下無人,才打聽起來。
方寧心中早有主意,倒也不急,只是細細聞了下沈昱屋內似有若無的竹香,甜笑道:“師兄,你方才沐浴了?好香呀。”
沈昱被這一句“關心”激得背后發涼,不由得后退一步。
上一次他的師妹用這般語氣與他說話,就是她練武不小心將師傅收藏的古籍撕個粉碎,最后拿他頂包的時候。
“有事兒說事兒。別說些沒用的。”沈昱接過方寧遞給他的茶點,直覺這綠豆糕多少摻了些耗子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