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兩人當即前往。
方寧猜測,倘若婆婆是幼時去山中玩耍,那么必然走不到太高的地方。
礦藏應在鬼哭嶺的山腰附近及一些隱蔽的高處。
鬼哭嶺的傍晚格外陰冷,寒風刺啦一聲刮過樹林,猛地從衣襟和袖子里灌進去。
方寧與沈昱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他們順著銅草花的蹤跡一路尋找過來。
倏忽,疾風中似有人語聲傳來。
方寧率先察覺到了風中的動靜,將手指抵在唇前。
沈昱連忙點點頭,跟隨在她后面,躡手躡腳地朝聲源處探去。
“忒娘的,大冷天又這么晚,怎么還要上工!累死老子了。”
礦洞前的空地上,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獨自站在那里,嘴里不停地發著牢騷。
待他罵完,才見另一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似乎想懇求些什么。可男人沒等那人說完,便抄起手上的鞭子就要往空中揮舞:
“歇歇?連老子都要陪著你們這群東西在這里,還歇歇?做你的春秋大夢呢!還不快給我回去干活!”
果不其然,這鬼哭嶺上確有人在此地奴役勞工,偷采礦石。
不過,看這些人的反應,似乎還不知陣法失效了。
想來布置陣法的另有他人。
順著礦洞采石的地方尋去,不遠處便是山下那汪泉水的源頭。
二人這才看明白,應該是銅礦開采后,其中的伴生砒石對下游水源產生了污染,以至于讓程老漢常年飲用有毒的水,如此日積月累,最后在太陽下暴曬后再飲毒茶,加速了毒素傷身,因此暴斃而亡。
為免打草驚蛇,二人只暗中靠近礦洞,記下了礦洞的詳細位置,才悄然取了幾塊被開采出來的礦石作為證據,準備先行下山。
不料,就在二人要撤退時,沈昱一個不慎,腳滑從藏身處跌了下去,沿著斜坡翻滾下來,恰好摔到了一名礦工眼前。
“出門沒看黃歷啊。”沈昱暗暗叫苦,與那名礦工四目相對,認出是那位向監工求情的人,趕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慌忙從地上爬起身來。
“什么鬼動靜?”監工聞聲趕了過來,眼看著沈昱就要暴露。
千鈞一發之際,方寧及時從上方趕到,一手將他給撈走。
“剛剛這兒是不是有東西下來了?”男人沒看到別的,一臉狐疑,轉頭看到發愣的礦工,頓時沒了好臉色,“不會是你偷藏了人吧?給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