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將湯藥涂抹在孫懷義的尸身上,不一會兒xiong口部位的皮肉像是有針藏于其內(nèi)似的慢慢凸起,逐漸拼合出一個掌印。
掌印纖細,像女子的手。
榮縣令指著那枚手掌印,盡是得意之色,“明顯是女子的手!方寧,你還有何話可說?”
方寧看向榮縣令,不慌不忙地伸出手,將手放在那枚掌印上比對。
她的手指更長一點,且因她長期練習(xí)飛鏢,左右兩首的拇指、食指、中指骨節(jié)處均有繭子。
“看起來與掌印不是同一人啊。”李瑞清近前細觀,先肯定了方寧的清白,又疑道:“這是什么sharen手段?聞所未聞。”
方寧深吸口氣,凜然道:“這是浣云斷虹掌。師父書房的古籍上有記載,多為女子所學(xué),以掌觸之,只覺得綿軟無力,柔柔弱弱如浣紗撫云,實則藏鋒力重,一擊可損人五臟六腑,如千針刺體,而外不顯露,若細察之,僅中掌的地方毛孔會被放大。停尸房陰涼shi氣太重,這才讓民女用藿香葉與紫蘇熬的水使得掌印顯現(xiàn)。”
李瑞清看向面色難堪的榮縣令,似笑非笑道:“榮縣令,你怎么看?”
饒是榮縣令再昏庸,也不敢再指鹿為馬,恭謹?shù)溃骸按饲埃窍鹿俾犘抛嬔裕`會了方娘子。”
李瑞清點了一下頭,目光落到站在角落的仵作身上。
仵作嚇得跪下,解釋道:“小人學(xué)藝不精,差點冤枉了這位娘子……”
“學(xué)藝不精?”李瑞清冷哼一聲,“是要本官找些學(xué)徒來看看那枚暗器造成的傷口是生前傷還是死后傷嗎?如此淺顯的區(qū)別,你竟看不出來?”
仵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支支吾吾不再爭辯。
“拖下去!”李瑞清一聲令下,仵作鋃鐺入獄。
眾人重回大堂,李瑞清代替榮縣令審案,責(zé)問幾名黑衣人實情。
領(lǐng)頭的黑衣人妄想掙扎,“稟大人,我們說的句句屬實。”
“大膽!還敢胡亂攀咬!”驚堂木一響,李瑞清的駁斥似有虎豹之威,讓公堂的氣氛一沉到底,鴉雀無聲。
榮縣令緊張地拿手帕擦額頭滲出的汗,拿起一看是剛才在停尸房沾染了味道的帕子,又晦氣的仍在一旁。
靜默片刻,李瑞清微微一笑,氣定神閑道:“本官沒有榮縣令的慈悲心腸。你們考慮清楚。”
“我說。”黑衣人首領(lǐng)長嘆一聲,交代道:“是一個南方富商要高價收購《步天歌》,我們聽聞孫懷義復(fù)原了《步天歌》,便想謀財害命。起先我們想抓他的徒兒方寧為質(zhì),但被方寧暗器所傷。隨后我們挾持假的方寧逼迫孫懷義,結(jié)果逼迫不成,反倒殺了他,最終也沒能尋得《步天歌》。此前折回也是為了找《步天歌》,結(jié)果碰到了方寧。”
方寧在一旁,凌厲的目光一一打在八人間,似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你們因何確定我?guī)煾笍?fù)原了《步天歌》?”
黑衣人道:“我們遇到一個孩童,她唱了一首歌謠叫《星星歌》,此歌謠內(nèi)容和《步天歌》遙相呼應(yīng)。詢問之下,得知是孫懷義傳授,由此斷定。”
“就因為這?與你們合謀殺害我?guī)煾傅氖呛稳耍吭谀睦铮俊狈綄幉唤堇湫Γ煜氯藢Α恫教旄琛芬呀?jīng)瘋魔到如此地步。
黑衣人首領(lǐng)無所謂的一笑,“你永遠不會知道。”
語罷,他咬舌自盡。
余下七人追隨而去。
方寧覺察到他們有zisha之意,但還是遲了一步,上前捏幾人的嘴,發(fā)現(xiàn)是咬破了藏在舌頭下的毒藥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