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對女子的反應,倒是驚愕。
可以說,自大婚之后,她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他意料之外。
不讓他問?當然沒問題,他可以自己看。
裴今宴收斂眸光,沉聲道,“我同意你的要求,但我也有個要求。”
“好,您說!”
“只有我能公開交易之事,你不能泄露交易內容,包括對你身邊人、以及你父母。能否辦到?”
蘇明妝先是不解,但很快明白了男子的初衷——出嫁前,她誣人清白、人品卑劣;大婚后,她忍氣吞聲、狀似洗心革面;現在又提出交易,說要博美名。
從外人角度看,她時晴時雨、輕浮善變,誰又能保證,過幾天她不會又變成人品卑劣?
裴老夫人的情況是不能受刺激,這種給予希望、又破滅希望,從失望到絕望,豈不是最大的精神刺激?
這種刺激的傷害性,遠遠高于幾句言語攻擊。
至于不能對外人講,是因為天下無不透風之墻,只要有
絕了她的心思
裴今宴離開涼亭后,疾步奔回書房,才敢松一口氣。
小廝青谷看見,急忙跟了進來,關切問道,“將軍您走得這么急,是有什么急事嗎?”
青谷年方十八,自六年前始,便與另一小廝南風,一同跟隨裴今宴,主仆三人算是一同長大。
因為裴今宴不愿用丫鬟,這青谷和南風便負責貼身照顧主子起居。
而裴家男兒郎到底與其他官宦子弟不同,不會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無論梳洗還是疊被,皆親力為之,有時閑暇有余,還自己打掃房間。
主子親力親為,對生活也無苛刻要求,所以小廝們任務不重,卻偷不到懶,
因為裴今宴要求小廝們每天要讀書練武,還隔一段時間抽查一次,讀書練武不過關,是要被趕出主院的。
所以在主院伺候的下人,哪怕是打掃院子的,都能用掃把比劃一下,附庸風雅地吟上幾句詩。
也正是因為裴今宴的“獨特喜好”,所以主院下人都能獨當一面。
自裴老夫人舊疾復發,裴今宴便讓南風和青谷去協助管家,打理府內事務,以及一些賬目。
今天青谷忙完,剛一回來,就見主子急匆匆跑進來。
要知道,主子自幼早慧沉穩,鮮見這般慌亂,所以青谷不放心。
裴今宴深吸一口氣,平靜口吻,擺了擺手,“我沒事,你下去休息吧。”
“真沒事?”
“沒事。”
青谷服侍主子這么多年,怎么會看不出主子反常?“那小人給您沏一壺安神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