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抿了抿唇,“……之前有的,但剛剛清醒了一會,現在又……”聲音越來越小。
裴今宴心頭狠狠下沉,更是想捅自己兩刀,“兩天,如果兩天你病情無法改善,我就入宮請太醫。”
見她要反駁,他追了一句,“你的病因我而起,如果一直久治不愈,我也不會放過自己,定想個法子自懲,絕不讓你自己受苦。”
“……”蘇明妝這才意識到,他一直在自責。
她垂眸思考片刻,輕聲道,“你說得有道理,不能因為怕麻煩所以耽擱病程。兩天后,我若未康復,就拜托你入宮。”
裴今宴松了口氣,“那就好,不過你現在情況也不妙,我讓人找石大夫,行嗎?”
一陣眩暈襲來,蘇明妝閉了眼,用最后的力氣說道,“辛苦了。”
……
蘇明妝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她終于能睡個好覺——之前昏睡的一天,一直在重溫那個荒唐的夢。
所以睡,還不如不睡。
但剛剛睡得卻香甜,全程無夢。
蘇明妝幽幽醒來,突然聽見身旁有勻稱且稍顯沉重的呼吸聲,低頭看去。
卻見幽暗的燈光下,她床沿趴著一人……更確切的說,是趴了個腦袋。
那人坐在地上,一只手墊在臉下,另一只手垂在身側,睡得正沉。
蘇明妝抬眼看向窗子——窗外漆黑。
又看著趴在自己床沿熟睡的男子,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叫醒他?但他趕路這么久,回來又幫她請大夫、照料她,估計沒睡多長時間,她若是把人弄醒,好像不太仁義。
但他趴床沿睡,也不舒服吧?
更何況還沒蓋被子,若著涼了怎么辦?
于是,蘇明妝決定,先找被子給他蓋一下。
她先摸了摸額頭——感覺不太熱了。
病好了?
她靈機一動,小心翼翼去摸他的額頭。
觸碰之下,發現人家的額頭“冰涼”,便嘆了口氣——不是她不熱,而是她渾身都熱,已經自己感受不到額溫。
就在蘇明妝準備躡手躡腳爬到床尾,在那里下床,順便去取一張被子給他蓋時,
卻見男子眉心皺了一些,緊接著睫毛也動了動。
他的睫毛不算長,卻濃密,與他略深的眼窩,以及嚴正的眼神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