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風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王爺說得在理,蘇小姐若記著您的好,等回頭玉萱公主回來,你們再見面,兩人關系便能拉近。”
秦羽落心底再次涌起抵觸之情,卻無法表露出來——外人皆以為靖風是他的心腹,只有他自己清楚,靖風不過是盯著他的眼線罷了。“是啊。”他輕飄飄地回應著,用那沒心沒肺、玩世不恭的口吻,掩飾著內心的恨意。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本王正練字呢。”秦羽落開口趕人道。
靖風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到桌案一角的紙張上,他剛剛進書房時,王爺正在寫這張紙——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靖風滿心疑惑地問道:“王爺為何突然抄寫《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難道王爺最近心情不佳?
廣袖之下,秦羽落緩緩攏起手指,慢慢攥成拳——這條走狗,這也是監視的內容?“那位”不僅要控制他的生活,還要控制他的想法?
若他有能力,
難道這就是他的宿命?
兩人進了涼亭,裴今宴忐忑地問道,“今日是釋本的開售日,你知情嗎?”
蘇明妝避免男子小心翼翼地試探,直接開門見山,“我知情,我還知道一上午的時間,五百本都賣光了,因為錦王派侍衛到路口吆喝。”
裴今宴見女子都知道,暗暗松了口氣,“需要我找他談談嗎?”
蘇明妝被提醒——讓裴今宴找錦王?好像也是個辦法。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現在除了她身邊的幾人,沒人知曉她和錦王的糾葛,錦王突然為望江樓出人出力,眾人猜測,只會猜錦王與玉萱公主的姐弟情,或者與安國公的交情,很難猜到她身上。
但一旦裴今宴介入,這件事便立刻轉變為她、錦王和裴今宴三人之間的糾葛,任誰都會認為,她和錦王有一腿。
而且還有幾個月她和裴今宴就和離,如果外人真有這種錯覺,便會認為她的和離與錦王有關,這不是給裴今宴戴綠帽子嗎?
“……”蘇明妝思緒頓了一下——夢里裴今宴被戴了綠帽子,夢外也要戴?難道這就是他的宿命?
想著想著,不小心笑了出來。
裴今宴問道,“你笑什么?”
蘇明妝急忙收斂笑意,搖了搖頭,之后把剛剛的想法簡單說了。
“所以說,你現在若是找他,未必能解決問題,只會徒增矛盾和誤會,以后我們和離,便說不清楚了。”
裴今宴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和離之心,從未變過。
本來緊張的心情,變為一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頹然。
他站起來,走到涼亭邊遠眺,順便避開她的視線,慢慢消化心中失落。
是啊,人家為何要放棄和離?
他有什么優點,值得人家停留?就因為之前被陷害,而造成的愧疚?人家送了好藥,賺了銀兩,已經彌補了從前過錯,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