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商松了松領帶,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
他靠著沙發靠背,脖子后仰,凸出的喉結滑動幾下,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頹廢低迷的氣息。
裴商想起他和霍初宜剛遇見的那天。
他們之間的相遇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他記得,那是一個冬天。
那時他剛從國外回來,那晚云城很冷,空氣中的風鉆進人的領口,涼得像是冰塊一樣。
從一場酒會上脫身,他準備回裴家。
助理去開車的功夫,裴商站在酒店外等著。
就是在那個刮著寒風的時刻,他遇到霍初宜。
她穿著一件白色長款羽絨服,露出高定禮服裙擺,脖子上的鵝黃色圍巾擋住半張臉,自己一個人站在路燈下發呆。
在她不遠處,裴商看到一輛黑色卡宴停在那,他猜,開車的人大概是小姑娘的司機。
裴商起初沒有在意這件小事,直到他聽見混雜在風聲中的哭泣,才再次把目光投到小姑娘身上。
仔細看,她確實在哭。
蒼白的小臉上是倔強又委屈的表情,一邊用手抹臉上的眼淚,一邊倔強地抿著唇。
裴商多看了會兒,才發現小姑娘眼睛挺紅的,大概是已經哭了很久。
她怎么了?小小年紀怎么會這樣委屈?
這時候,霍初宜轉過頭,對上裴商的視線。
大概是為了掩蓋被發現的窘迫,霍初宜咬了咬唇,瞪著裴商,還帶著哭腔的語氣兇巴巴的,“看什么看!”
那時裴商不過才二十歲,正處于年輕氣盛,風流不羈的時候。
他勾了勾唇,語氣玩味,“學過四川變臉嗎?剛才還哭的稀里嘩啦,現在兇得像個刺猬似的。”
霍初宜頓了下,抬手狠狠抹了把臉上的淚痕。
她瞪了眼裴商,哼了聲,轉身就走。
霍初宜拉開卡宴的后座車門,坐進去,不一會兒,黑色卡宴緩緩經過裴商身邊,后邊車窗降下來,霍初宜朝裴商做了個鬼臉。
裴商笑了下,那時候,感覺她真是幼稚。
那是
夢里長青苔:我想娶你
那時裴商聽到這話,臉上露出笑容,說他知道是哪兩個字。
后來,因為云立和裴氏有生意上的往來,兩人見面開始頻繁起來。
霍初宜在裴商面前,一直都是獨立的形象,和四年前初見時哭泣的印象,相差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