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屏問她賠什么罪,寶珠只是哭不說話,好像受了多少無妄之災。
“太子妃,不能由著他這么鬧了,奴婢叫人把她架走?!狈架婆聦氈樵亵[下去,壞了太子妃好名聲,也怕傳到皇上耳中,讓皇上覺得太子妃跋扈,不顧念姐妹親情。
寶珠從小選進宮,是她自甘墮落沒錯,可她到底是太子妃堂妹,一筆寫不出兩個石來。
一哭二鬧三上吊,以寶珠悟性,惠妃恐怕只敢教她這些,說多了都怕她聽不懂。
不就是用苦肉計,想弄臭自己的名聲,同時讓太子可憐她,趁機爬床嗎?
這樣的伎倆,石靜不知見過多少:“她想跪便讓她跪,過會兒太子就回來了?!?/p>
石靜很好奇,胤礽瞧見了會怎樣處置。
半個時辰之后,胤礽回來,進屋便問石靜:“你那個堂妹抽什么風,跪在穿堂哭鬧不休,說要給你賠罪?!?/p>
石靜以手扶額:“我都不知道她錯哪兒了?!?/p>
“你怎么能不知道?”胤礽抬頭,讓石靜給他解斗篷系帶,“她伙同侍衛給我下藥,令我欲壑難填,差點傷到你。”
屋里還有服侍的,石靜把大毛衣裳遞給芳芷,趕緊去捂他的嘴。
胤礽擺手讓服侍的退下,捉住石靜手,笑道:“不是誰也扶不起么,就讓她跪著好了,一邊跪一邊磕頭,還要把自己的罪過都說出來。我讓李德福派人盯著,不許偷懶?!?/p>
好吧,胤礽總是能給人驚喜。
“你給她安什么罪名?不會是下藥吧?”石靜有些不放心。
胤礽哈哈笑:“格爾分出宮之后,我讓李德福派人盯著她,發現她換了差事,有事沒事總愛往延禧宮跑。她是毓慶宮奴才,總去延禧宮當差算是怎么回事,難道不應該反省嗎?”
本來略帶戲謔的桃花眼,此時盛滿嘲諷,在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好像貪玩孩子忽然得到一件有意思玩具。
二更天準備歇下的時候,石靜讓芳芷去穿堂看寶珠,發現她暈過去了,額頭一片青紫,還在滲血。
惠妃再看見寶珠,已經是五天之后,盡管對方敷了粉,仍舊蓋不住額頭上淤青。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來了?!睅Р粍尤?,惠妃從來不會白費力氣。
寶珠哭著跪下求惠妃再給她一次機會,并且表示只要能爬上太子床,她什么都能豁出去。
惠妃對寶珠很失望,對索額圖更失望,沒想到三眼索相也有看錯人的時候。
格爾分被趕回家那會兒,惠妃都沒懷疑過索額圖眼光,只以為格爾分不會辦事,搞砸了。
畢竟索額圖兩個兒子都不成器,是朝野上下的共識。
可等她將寶珠拉攏過來,讓寶珠辦了一回事,惠妃才發覺不對勁兒,好像要砸手里。
但凡此時另有人選,惠妃也不會再與蠢人為伍。
奈何德妃從前裝菩薩,不問紅塵事,被皇上啟用之后,忽然轉了性情,哪兒哪兒都有她。
病還沒好,又要忙著宮斗,還想對付太子妃,惠妃疲于應付,不用寶珠還能用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