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與冬暖夏涼東暖閣相比,石靜更喜歡冬冷夏熱西暖閣。
至少西暖閣在冬天足夠涼快。
可她和胤礽大婚在端午節之后,不說是一年當中最熱的時節,也差不太多。
西暖閣從前的優勢,立刻變成劣勢,尤其在黃昏西曬的時候。
石靜穿著厚重的吉服,頭冠沉甸甸壓得脖子又酸又脹,走進西暖閣的時候,感覺頭暈,肚子墜墜地疼。
盡管屋里用了冰,也擋不住驕陽西曬力量,石靜坐在喜床上,頭暈到惡心,用手撐著才能勉強坐穩。
“芳芷,去外頭問問,太子人在何處?”石靜強撐著道,汗水已然shi透了衣背。
芳芷早看出不對,出去問過了,沒人知道。
太子大婚,不必親自上門迎親,若肯給些體面,也該在太子妃坐床之后進屋喝合巹酒完成儀式。
更有體面的,應該在住所門口迎接。
太子遲遲不露面,便是公事公辦,半點體面都不肯給了。
看來外面傳那些難聽話,都是真的。
太子并不滿意這樁親事,不過攝于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壓力,不得已才娶了姑娘。
什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都是石家一廂情愿的說法罷了。
大喜的日子,怕姑娘難過,芳芷不敢說,應了一聲又出去問。
都說皇宮的規矩大,依芳芷看,不是規矩大,而是故意為難人。毓慶宮里宮女內侍一個個都像鋸嘴的葫蘆,什么也問不出來。
大婚的流程,芳芷爛熟于心,坐床之后喝合巹酒。喝了合巹酒,對于新娘來說,今日大婚流程才算走完。
走完流程就能梳洗,換上家常衣裳。
姑娘怕熱,再穿著吉服在西暖閣坐下去,恐怕要勾起熱癥。
熱癥一起,不折騰上半個月都完不了,且不說自己受罪,若耽誤了明日去各宮請安,就太失禮了。
況且新婚之夜生病,多不吉利,傳出去也不好聽。
芳芷找了一圈,打點銀子散出去不少,也沒打聽到太子在何處。
“去找李格格,讓她請太子過來。”石靜身上難受,也顧不得臉面了。
大婚當日,找不到新郎,已經夠丟臉了,不能再讓自己生病,明天請安的時候繼續丟臉。
如果石靜沒記錯,毓慶宮這些年的內務暫由李格格打理,太子人在何處,她應該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