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巳卻并未配合,反倒是歪了歪腦袋,不解盯著她。
“你,”戚雪頓了頓,有些傻眼,但看他的樣子是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便不確定道:“我來嗎?我該怎么問,你教教我。”
阿巳無所謂道:“隨便,想問什么就問什么。”
戚雪語塞,此前從未碰見過此等隨性之人,生意人慣守的是一諾千金的本分,對他這種關鍵時刻不著調的作風非常不習慣。
她指望不上阿巳,又看了眼等待的老伯:“老先生,你是旬陽人士嗎?今日這一卦算完,明日可還能去哪尋你?”
“姑娘若不算卦,老朽便失陪了。”他磨搓著手中的竹篙,眼看就就要走,戚雪趕緊將人攔住:“老先生留步!”
她擋在他前面,有些著急,朝阿巳投去求助的目光:“你別玩了,幫幫我吧,要是這一卦問錯了,難道等下個月再來嗎?”
阿巳盯著戚雪,很快柔和了神情,拍了拍她的腦袋,很輕的一下,像是安慰,“路是你找出來的,就只能由你發問,我不能干擾你。好好想想,問不出來也沒事,太過在意反而影響本心。”
竟是有如此門道。
“好吧。”戚雪抿了抿唇,沖他點頭,想了想道:“老先生,我想尋人,但不知其音訊,能否指點一二?”
那老者怪異看了她一眼,戚雪心里發緊,大氣都不敢作一聲。
“姑娘,我只會算卦,不會找人。你還是讓開吧,再晚,老朽回家的時辰就晚了。”他言罷便又拄著竹篙離開了。
“誒老先生!”戚雪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像是親手搞砸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又急又慌,想要補救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無論她如何追喊,那老先生到底是沒再為她停留。戚雪也心知,勉強不來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線索就給這么斷了,戚雪一個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低落,幾乎沒怎么吭聲。
入夜之后,阿巳點著油燈坐在床頭看書。
戚雪在桌邊呆愣坐了許久,到底是不甘心,思來想去,試探著問他道:“能告訴我嗎,正確的做法?”
這些日子二人雖是同床,但都是和衣而眠的,今日他恰巧穿了件月白的淺色外衫,白日里瞧著還好,在這種昏黃的光線下,乍一看有幾分像寢衣。
阿巳聞言瞥過來一眼,油燈將他的下巴襯得纖細,將手臂枕在腦后,舒服地靠了下去,“沒有一定正確的做法,也沒有絕對正確的答案。”
“那、”戚雪一句話被哽在嗓子里,“又是靠所謂感覺?”
“那是自然。”阿巳笑了笑,“世間萬物何其變化多端,怎會有所謂的標準答案,你去問不同的事,面對不同的人,腦子里出現的一霎那的靈光便會不同,沒有道理,便也自然沒法解釋,更別提傳授給誰。”
戚雪盯著他看了一會,阿巳也不躲避,處之泰然承接著她的凝視,微微揚起眉毛:“是不是忽然發現,我很迷人。”
戚雪禮貌笑笑說:“在你說出這句話之前,神秘感有,迷人待定。但這句話后,神秘感也破了。”
“嘖,不誠懇。”阿巳將書往床頭柜邊放下,瞇著眼看似準備休息了。
戚雪知道他在假寐,頓了一會后將話題拉回了正題上:“那……我今天沒問出來,之后該怎么辦,再等一月的話會不會拖得太久了。”
“沒必要,這又不是什么科舉考試,落了榜春闈再來,緣分吶,只有一次。”阿巳閉著眼,輕松打了個哈欠,“早些休息,明日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