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何府又恢復了平靜。
那棵大槐樹抽了新枝發了芽,滿樹郁郁蔥蔥的。
只是時間好像又回到了之前被阿巳關在王府里的時候,什么和尚,什么何憂與他的夫人,統統都成了沒有靈魂的存在。
幾日前戚雪還覺得府中的女使乖巧可愛,現在再看這滿府上下進進出出的這些雜役女使,便覺得也都不過是阿巳的障眼法所幻化罷了,甚至根本不能稱作是人。
這短短三兩日的變故實在太大,戚雪連床都不想下,只呆呆躺在那整日出神。
按照那個男人的意思,她之前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聞香鎮,也不過就是阿巳蛇蛻幻化的場景,身處這種處心積慮的大陰謀之中,霎時間便覺得好像去哪里都一樣了。
不多時阿巳進來了,端著一碗飄著油花的牛肉面,坐在床邊,獻寶似的遞上來:“嘗嘗看,我剛學會,這肉我鹵了半日呢?!?/p>
爭吵
◎“原諒我一次。”◎
戚雪面無表情盯著他,盯了半晌也不見他有心虛的模樣,心道這男人當真演技精湛至此,時時刻刻都能演得這般逼真。
他就這樣站在高墻之上,看她淪陷,看她為他死去活來,丑態百出。戚雪眼眶酸澀難受,但沒有眼淚,只直勾勾盯著他,“有意思嗎?!?/p>
“什么有意思?”阿巳怔了怔,從戚雪眼里看到了冷漠。
戚雪沒再說話,也并不認為這般心計之人能憑言語喚醒良知,說得再多也不過是枉費口舌。
戚雪偏過頭不想再看他,又被阿巳掰了回來,“你不能這樣?!彼ひ魩е?,緊緊抱住她的腰,將自己埋在她身前,“我知道錯了,不該想那種辦法,我保證,以后再不會騙你了,好不好?!?/p>
“阿雪……”他撒嬌時候有些孩子氣,這樣一張臉,目光清澈又忐忑著仰視戚雪,像只被欺負了的小狗,“原諒我一次?!?/p>
戚雪看著他的樣子,很多話在心中是無法說出口來的,這樣的陰謀之下,甚至連大吵一架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還剩下最后一點精元沒有到手,他也不至于這樣低聲下氣央求。
戚雪閉了閉眼,淡聲道:“你出去吧,我想睡一會?!?/p>
阿巳的身子一僵,半晌后從她身上慢慢起來,“那你把面吃了,今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出去?!逼菅┲婚]眼重復這兩個字。
戚雪能聽見阿巳的呼吸聲,知道他沒有走,甚至還在用力盯著她。
煩躁的情緒爬上心頭之時,正好聽見他說:“我沒想故意欺騙你……”
“出去!”戚雪猛地睜眼,難以壓制起伏的呼吸。
阿巳顯然沒想到會被戚雪這般疾言厲色的對待,怔了片刻,才面色難看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