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巳神情未變,溫和散漫道:“其實我自己也不太記得了,我不知道具體的生辰年月,約莫,也就是與你相仿吧。”
火光跳躍著,戚雪盯著他的臉上看,就是現在這種表情。倦懶的,從容的,有種高不可侵卻又洗盡鉛華的淡然。
她搖了搖頭,“我覺得,你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只是謙虛藏鋒罷了。”
這個夸獎似乎讓阿巳很是受用,唇角翹起得意極了:“是嗎,你是這樣想的。”
篝火熄滅后還冒著縷縷白煙,戚雪裹著披風在阿巳身邊睡了一宿,雖然夜晚寒涼,但阿巳的身體就好似一個火爐,靠近旁邊便能有暖意。
以致于
本事
◎“你還害怕?”◎
越往前頭的水岸邊靠近,便越是覺得天色昏暗了下來,直到真正停在水邊,天色都是一片透著晚霞的烏紫色了。
戚雪怔怔瞧著天空:“這會兒的時辰,應該剛過晌午不久吧,怎么會是這種顏色。”
說不出的詭異妖冶。
戚雪回頭期望阿巳能給她答案:“真的要去嗎?可是沒有船,我們怎么到對岸去?”
阿巳察覺到她的緊張,拍了拍戚雪的手背,“既到此處,必有擺渡人。”
他說的沒錯,他們繞了沒多久,便見水邊停著一艘小船,上面站著兩個姿態筆挺的婢女,一看便有名門望族家仆的風范。
——也不像什么陽間該有的氣色。
戚雪有些瘆得慌,搓著手臂,回頭問阿巳:“她們……”
“嗯?”阿巳眼都沒眨:“沒你好看。”
戚雪:“我說她們是什么人!”
“噢,”阿巳又道:“沒你厲害。”
他這副渾然沒把對方看在眼里的模樣,雖然賤嗖嗖的,但某種程度上也像是十拿九穩,讓戚雪少許安心下來一些。
行至跟前,船頭婢女目不斜視冷聲問話:“二位客人,因何而來。”
這種時候戚雪自然是不會作聲的,只聽阿巳道:“誤入。”
女婢道:“鑄劍城,無人能誤入。”
阿巳淡道:“那是前人本事不到家。”
他說這話竟理所當然,口吻稍顯傲慢。
婢女轉動脖子看過來,戚雪后背冒出一身冷汗,正常人轉頭都是先動眼珠,一般眼珠能挪動的范圍內,不太會辛苦脖子去轉太難受的大角度。
但這兩個看起來規矩森嚴的婢女,她們的眼珠好像不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