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巳微微揚眉,就這么一個表情,戚雪覺得他本就是猜到自己會來找他。
仿佛受到了鼓勵,戚雪接著祈求道:“幫幫我,可以嗎,你好人就做到底吧,你放心,這事我絕不會說出去半個字,絕不損了公子清譽。昨晚我試過了,在你身邊,哪怕只是睡在床邊上,都能起到作用。”
戚雪觀察著阿巳的每一個神情,發現他的注意力似乎有些沒在這,視線往她身上轉了一遭,像在找什么。
她奇怪的跟著往自己身上看,然后便見他鼻子微不可察聳動了一下。
戚雪明白過來,有些窘迫解釋道:“血氣?你鼻子真靈,這都能聞到。是癸水。”
“癸水?”阿巳挑起眉,顯然沒明白。
“就……尋常女子過了及笄之年,每月便都會有此一遭,這代表著身體康健,易于生養子嗣。”戚雪硬著頭皮將話說完了,她覺得這事即便不是大夫,正常來說男子家中母親或姊妹多少都會透傳些,該不是那般不好理解。
但阿巳的表情卻是并未緩解,戚雪有種錯覺,他并非不知道這事,只是落在她身上顯得稀奇了。
“怎么這樣看著我。”這種錯覺讓戚雪越發摸不著頭緒。
“沒事。”阿巳恢復了正常,揚揚眉稍若無其事掩蓋了方才的失態,“你方才說什么來著,要睡在我床下?”他歪了歪腦袋,“進來吧。”
他如此好說話,戚雪自然是樂見其成,二話不說鉆了進來,“謝謝公子!”
屋子里點著油燈,但光線自然不比白日,整個屋子都籠罩在昏黃的曖昧的顏色中。
戚雪進門后搓了搓手指,告訴自己非常時期,事急從權。是她求著人家幫忙的,她自己最不該故作姿態扭捏著。
她麻利抖開了被褥,一邊跟他閑談試圖緩和這尷尬的氣氛,“還未請教,阿巳公子是哪里人氏?”
“遠得很,你約莫沒聽過。”阿巳環著手臂靠在床架邊上,“天寒地凍的,癸水越發畏寒,怎么能叫姑娘家睡地上呢。”
戚雪蹲在地上看他,“不妨事的,小民一個,沒那么嬌。況且這本就是我求的你,找到那位高人之前,或許不止這一天的,已經給你添了許多麻煩了,怎好意思再拖累你睡地上。”
戚雪說得誠懇,阿巳反倒哈哈一笑:“誰跟你說我要睡地上了,你可真會想。”
他笑了兩聲后重新收拾了表情,大手沖她往床上擺了擺,好言道:“行了,你去里面。”
他說這話時候的嗓音顯得溫軟,戚雪心知這是在安撫自己,但這事可不能含糊,正要說話反駁,便聽阿巳又溫和道:“去吧,我給你擋著,誰也進不來。”
戚雪盯著他,覺得此時說這話時候的阿巳,可靠又體貼。她眨了眨眼,再多的道理于此刻而言都顯得累贅,接受了他的好意:“謝謝你。”
阿巳瞇著眼點頭:“客氣。”
除了此前的夢,戚雪是頭一次實打實的與男子同床。
雖然兩條被褥,兩個枕頭,且事出有因。但她到底忐忑,板板正正,一絲不茍的躺著。
阿巳倒是幾乎沒受什么影響,沒過多久便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
秋夜該是寒涼的,戚雪閉著眼,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覺得身邊好像躺了個火爐,那熱乎勁仿佛能穿透被褥,傳到她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