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xiong膛在戚雪無意瞟見自己手腕時候定格住,她的腕心很白,所以上面出現任何東西都十分顯眼,透著藏青色血管的皮膚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冰棱形狀的色塊,周圍還飄了一圈血絲般的發散紋路。
直覺讓戚雪認為這東西和她夜晚夢魘中的那個男人有著莫大的關系,用力擦了幾下,揉紅了皮膚,那層印記紋絲不減。
外面的雞已經打鳴了,逐漸傳來伙計敲敲打打收拾準備開張的聲音,戚雪用布條將那晦氣的印記纏了起來,這才穿了衣裳開始洗漱。
院子里全是落葉,伙計們個個低頭悶聲不吭,戚雪看在眼里,覺得雖然只離開了兩日,但好像鎮子里發生了好多事情一樣。
譚叔找過來的時候看著她欲言又止,那神情看得戚雪也一并跟著緊張起來,譚叔跟了他們家許多年,向來有話直說,戚雪從未見過他如此吞吐。
“少東家,你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的呀……”他的躊躇最終化為了這樣一句感嘆。
“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戚雪的疑竇更盛。
譚叔嘆息道:“那天你走了之后,鎮上就發生了好多怪事,王麻子路過肉鋪的時候,搶了籠里的雞,咬了脖子生啃。王麻子那個人你也知道,從來最是點頭哈腰不得罪人的,那日好幾個人上去拉扯,都被他滿口是血的罵開了,具體罵的是什么,也沒人能聽懂。”
戚雪眉頭緊鎖著,王麻子是明府燒火的小廝,這一個兩個的接連著瘋,跟明府那狐貍胎肯定脫不了干系。
“但這還不是最要緊的,那天晚上,好多人都聽見了小孩的哭聲。”譚叔說著聲音都在打顫,“然后
嫁衣
◎全燒了◎
街上幾乎沒什么人,若是沒有這檔子事,往年這個時候秋收剛結束,家家戶戶有了收成都是喜笑顏開,別說是相互插科打諢,路過的野狗都要多嘬幾聲逗弄一番。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一路上走過的街坊鄰里,大多對戚雪有意漠視,灑掃的小二故意轉過身去,原本敞開的窗戶也會恰好給關上。
戚雪一路無話,加快腳步往前,很快就看到了明府的大紅門。
那門虛掩著,門口前后百尺都見不著人影,在如此秋風瑟瑟之下,那紅漆平日里瞧著喜慶貴氣,此刻竟越看越是邪門詭異。
戚雪靠近門邊后腳步就不自覺變慢了,吊著一口氣,壯著膽子往門縫里瞧了一眼。
明府的前門院子很大,里面種了幾棵棗樹,現在都掛了果,地上的落葉和落果好幾日沒人打理,一眼看去顯得有些蕭條。
戚雪換著角度,瞧見了掛著花白綢布的靈堂,還有院子中間擺放的香案蠟燭,上面貼滿了黃符紙,明晃晃的一片。
檀香還未燃盡,她猜那位道長應該還在里面,但戚雪并不想踏足這是非之地,便只在門口候著。
這一等便是許久,里頭一點動靜都沒有,戚雪這才想起來明府似乎不止一個門能進出,又趕緊往里看了眼,正好便瞧見那兩位道長收拾好了靈器準備離去。
“道長留步!”戚雪將門縫推開了些,大門發出吱呀的聲音。
里頭還站了幾個明府的小廝,聽見動靜轉頭來盯著她,戚雪毛骨悚然,硬著頭皮忽略掉那些令人發毛的視線,只盯著那道長道:“道長可否借一步說話。”
戚雪的神情懇切哀求,雖然臉金龍寺的方丈大師都看不出端倪的事情,她本沒在這兩個游方道士身上抱有太大希望,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請他們試試。
那道長生得一副高深莫測的面相,長鬢長須,微瞇著眼只露出了半顆眼珠看人,架著拂塵,走過來時上下打量了戚雪一眼。
“這位姑娘,有事相求?”
“無事也不敢輕易叨擾尊架了,”戚雪微微伏低了腰,“不知道長這驅邪法事可還順利?只因今兒個晨起,小民家門口被下了那勞什子的臟東西,心道命不久矣,想跟道長求個生路。”
那道長淡聲訓斥:“不可對狐仙失禮,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山精野怪,那是受過百家供奉的靈仙。”
他慢條斯理將拂塵換了個邊,掐著嗓子接著道:“狐仙在你們這鎮子逗留,都是命里注定的因果,貧道已請示了天尊,為你們求得了三場法事,安穩送走他老人家……今天只是第一日。至于你……”
生意人怎會不懂這上下端量的目光和刻意的停頓是個什么意思,戚雪當即掏出身上的二錢銀子遞上,“但求道長指條明路,出門匆忙,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那道士倒也爽快收了,隨即從布兜里掏出一個瓷瓶,打開來將里面的東西往拂塵上撒了一通,就開始念念有詞往戚雪頭上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