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誰的意志?
何憂靦腆笑了笑:“還牽累戚姑娘記掛小生的事情,夜里都沒有休息好,實在是過意不去。”
戚雪勉強對他回應一笑,覺得自己剛才大約是瘋了吧,為什么胡思亂想到這種草木皆兵的程度。
僅僅只是因為做了個夢,夢到手上的環鎖沒解開,就浮想聯翩這么許多,把夢境當作現實,只有小孩和瘋子才會這么干。
戚雪抿了抿嘴,去大槐樹下晃了半圈后,便尋了個由頭,想自己獨自靜靜。
何府的水池邊的野草長高了些,戚雪蹲在水邊上,撥弄著里面的倒影,一面覺得不該這么疑心深重,一面又控制不住自己胡亂瘋走的想象力。
假設,僅僅只是假設。
如果她的鎖真的沒有解開,如果她現在真的還在那個問心石陣的千年夢中,并沒有回到真實的人間。
那么也就是說明,阿巳在騙她。
什么和尚,什么捉妖,什么一命換一命的魂飛魄散,有可能都是一場處心積慮的大騙局。
畢竟這千年夢由他妖力勾成,等同于由他主宰的世界,他又怎會在其中受制于和尚?
但也或許是她將事情想的太簡單,或許這千年夢沒有她想的那么厲害,實際上的用途也就僅僅只是能抑制她被‘宿命’糾纏罷了。
戚雪的理智好像分裂成了兩個個體,相互想要說服對方。
她再次覺得頭疼欲裂,垂著腦袋閉著眼,將自己蜷縮在池邊。
但這些所有所有的猜測,無論怎樣亂如麻,最后還是歸攏指向了唯一的念頭。
——他為什么騙我。
戚雪發現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做到理性的去計較這些事情的得失與后果,那些統統都被靠后,這句話,成了她最在意的地方。
戚雪
若有將來
◎“我們鎮上的姑娘,出嫁要戴花葉銀冠。”◎
這條鎖線橫在二人中間,雙方都能看見,卻又都在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戚雪的腦袋的是空的,甚至感覺不出自己此刻的情緒。
或許是看戚雪的表情太凝滯,阿巳將她抱進懷里,安撫摸著后背:“別想太多,等我恢復,帶你回去見見你的父兄,這些日子發生太多事了,你憂思是難免的,回到熟悉的環境,會好很多。”
戚雪的思緒被這句話抓住,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目露希冀:“真的嗎?”
阿巳笑了笑:“你們鎮子上的習俗,婚禮是怎么樣的?”
戚雪的心弦被撥動了一瞬,喜悅從剛才那所有的混亂如麻之中勝出,暫時拋諸腦后,笑逐顏開:“習俗應該和山下的差不多,但我們鎮上的姑娘長在大山上,出嫁要戴花葉銀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