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巳風風火火離開了。
從他察覺‘它’的靠近,到現在,攏共不過十來個呼吸的時間。
戚雪連鞋都還沒來得及穿,踩著春日單薄的白襪,在屋里小范圍來回踱步緩解這忐忑的情緒。
阿巳這般叮囑,必定是為她的安全著想的。雖然戚雪有著這些基本認知,但也仍然心有方寸妄想,如果外面的真是什么破陣救人的得道高人,找不到她該怎么辦。
但妄想歸妄想,戚雪也自是相當清楚,這種萬中有一的事情,不值得拿命去冒險,即便真的有,連人都找不到的道行,大約也是沒那個本事跟阿巳抗衡的。
于是她老實的等在屋內,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
時間的流逝加重了緊張的情緒,這屋子實在太安靜,聽不見外頭的一點動靜,阿巳自然也是沒給她留窗戶縫偷窺的。
會不會是外頭的那一位真的有備而來,阿巳不敵。
若阿巳不敵,‘它’又是沖她來的,那她的后果恐怕不堪設想。
便在此心神不寧之際,戚雪驀然眼前一花,一種說不出的汗毛倒豎,她看見了墻角不知何時浸進來的,灰白色的霉斑。
戚雪陡然大驚,這分明是那些導致花草枯萎的衰敗之罩,怎會穿透屏障竟能蔓延到此處來?
雖然只是墻角的一星半點,但已經足夠攪亂她的心神了。
戚雪下意識想跑想出去,但又忌憚阿巳叮囑的話,會不會現在出去正中敵人下懷,但又會不會外頭已經水深火熱,她再不跑會被困死在這。
正值此天人交戰之際,戚雪恍惚聽見了一陣極其悶厚的洪鐘。
震耳欲聾,戚雪有種靈魂都要被震出竅了的錯覺。
眼前的一切都分化成了無數個分身,密密麻麻重疊在一起,場景在旋轉,那鐘聲不歇,漸漸涌來了一陣白光,戚雪艱難抬眼,恍惚間好像看見了無數個凌亂翻涌的畫面。
每一張的面孔,都是她和阿巳。
伴隨著劇烈的呼吸聲,戚雪仿佛走馬觀花潦草將這幾世糾葛看了一遍,雖然很亂,但那些強吻的對峙的瘋魔的,讓她的感覺逐漸趨同,產生了強烈共鳴,心臟一陣陣抽痛。
而這卻并不是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