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巳揚起眉梢:“你上次這么一本正經的發問,問的是生辰。這次別問些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東西了,顯得我的回答很敷衍。”
他都這么說了,戚雪自然不會客氣:“其實我老早就想問了。”只是之前的交談間發現他是個喜歡打太極顧左右而言他的隨意性子,問也問不到一個準話。
阿巳換了個方向面向她,作了個請的手勢。
“之前在明府里,為什么我披上那塊狐貍皮,事情就直接了了。”戚雪滿臉求知盯著他,“之前死了那么多人,我還以為要化解那場劫難會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雖然路上我確實受了些驚嚇,但現在再回想起來,也不過都是我自己嚇自己,最終有效的部分,其實就只有那么一件事。”
她就是見阿巳一臉被問住了的樣子才多解釋了幾句,但解釋完了他好像還在措辭。
少年雙臂環xiong將自己前后晃著,在思考怎么說顯得不敷衍,“為什么……為什么……因為你厲害。”
“……”戚雪心下嘆了口氣,撓了撓頭,換了個問法:“也就是說如果換做別人,就沒有效果了?那我那天晚上隱約好像有將一只小狐貍樹葬,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何夢中會那樣做,但是不是……是不是陰差陽錯的,算是所謂的超度了?”
“換個人自然不行。”阿巳先挑了容易回答的,“超度沒那么容易的。它這充其量算是給你個面子,挪個窩。”
戚雪驚訝的眼睛都大了,“真的嗎,我這么大面子?”
她思來想去,肚子里反倒冒出了更多的問題無從解答,突然得知自己真的天賦異稟,心中多少有些得意和高興,但高興不過幾個呼吸間,就整個人停住,想到了更有可能的原因。
阿巳觀察著她快速由喜轉衰的情緒,瞇著眼,就見面前的人傻傻的抬起手,指著自己纏著繃帶的手腕:“我覺得,有沒有可能其實是他面子大。”
阿巳愣了愣,唇角沒壓住,笑了起來。
他嘗試著說話,但還是想先笑,戚雪越發的不明所以:“你笑什么?難道不是嗎,是你說的,這是個大妖。”
“嗯,確實大。”阿巳一面點著頭表示贊同,一面滿眼笑盈盈盯著她,“好了傻姑娘,別想這么多,早些歇息吧。”
吹燈之后,周圍的一切歸于安靜。
原本睡在阿巳身邊就像個暖爐,本來這么些日戚雪都習慣了,但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因著這鑄劍城中溫度高,夜半我閉著眼口干舌燥的發夢,夢到久旱不雨,滿地龜裂的荒地,耳邊充斥的好像都是火焰燃燒的聲音。
究竟是什么東西在燒,燒出了這般劇烈的聲響。
夢中戚雪回頭一看,還是那條遮天蔽日的異獸,揚起燃燒的雙翼,盤踞占領了整片被燒紅的天空。
她太熱了,被渴醒了。
周圍還是漆黑一片,戚雪從床上慢慢坐起身,摸著自己的額頭。
這次雖然沒有滿頭是汗,但體溫挺燙的,跟發燒似的。
——或者可能她本來就真的在發燒,所以才會燥熱發夢?
阿巳還在睡著,戚雪不想吵醒他,但實在渴得厲害,輕手輕腳摸索下了床,摸黑去找桌上的水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