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金龍寺都鎮不住的邪祟,她能逃到哪去?
“公子,此事說來話長,我早就跟這些事糾纏在一起,不是那么輕易就能脫身的。”
他嘖了一聲,“也是,指不定就是沖你來的,自然不會放過你。”
“什么意思?”戚雪心里猛地一跳,“沖我來?”
一句話勾起了她的劇烈反應后,他往后撤了些,手臂向后撐著自己,微微歪著臉,“不對嗎?”
戚雪看出他大約也只是猜的,但迫切想得到答案,即便只是些揣測也好:“為什么這么說?”
他卻聳聳肩,“猜的。”
對方從開始到現在都是到關鍵處便避而不答,她知道這是個聰明人,她若不拿出點交談的誠意來,是問不出什么東西來的。
戚雪重新鄭重道:“阿巳公子,你是高人,我也就實不相瞞了。我們鎮上是從幾日前的晚上開始發生怪事的,鎮上的大戶媳婦生下了一只狐貍胎,從那之后每天清晨都會有兩戶人家門前收到死雞死鴨,街坊們都傳,這是狐貍下的聘禮,當晚便會帶走那戶人家的女兒。”
“我家也有,我是鎮上唯一從狐貍聘中活下來的人。若真像公子說的,‘他們’是沖我來的……是因為我有何不同之處?”
他坐在那,好整以暇,唇角挽點笑意,投過來的視線籠罩著她,“剛剛在霧里碰見你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你有朱砂血,身上應當還有些先天的東西。尋常人‘問路’不過一個模糊的方位,須得七拐八繞,費上好幾個時辰,能問到目的地都算是成功了。而你,隨口而來的兩句,便能直接送到大門口。”
“也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被盯上,對吧。”戚雪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時間不知是福是禍。
男人不置可否,接著道:“若我沒猜錯的話,這大霧之下,應當是還伴隨著幻覺的,困住了其他所有人。姑娘在其中分毫不受影響,嘖,了不得。”
戚雪抓住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公子你也未受影響。”
“多謝姑娘的飯菜,就此別過了。”阿巳笑了笑,卻是沒準備再接著浪費時間了,利索的起了身,步態瀟灑往草棚去牽馬。
他走得如此干脆利落,若說到剛才為止戚雪心中都還留有一絲警惕的疑竇,提防這人真是居心叵測前來下套,那么現在她才算徹底相信這真就是一個誤入的高人。
戚雪生怕他上了馬就追不上,飛快沖上了前去,“公子留步!”
她攆上去攔在他的馬前,目光懇切:“公子懂的這么多,可否救救我們鎮上這一百多條性命,大恩大德戚雪永世不忘,當牛做馬必定償還。”
說到當牛做馬,旁邊那匹大黑馬正好晃著脖子打了個響鼻,戚雪靠得近,冷不防被嚇一跳。
阿巳哈哈一笑,“你瞧,說要給我做馬,它都不樂意。”
她拍著馬脖子將它安撫下來,拽著韁繩不放,“只有你能幫我們了,公子若愿意施以援手,戚雪當以命相酬。”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他揚著眉,復又微微一笑,在她張口辯駁之時示意稍安勿躁。
“姑娘這話非也。能救這鎮子百姓的,不是我,是你。”
他的眼神溫和凝視著戚雪,深邃到足夠擾亂人的心神,竟像一個寬容溫厚的長者。她在這種目光下有些呆怔,“我?”
阿巳將韁繩拿過來,單臂倚著大黑馬,下巴往上揚了揚,是問詢也是邀請。